第八百八十七章 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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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真的好久不见了呢。”</p>

温婉斯文的声音传来，让徐越一时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对方那微笑的脸，大脑一片空白。</p>

郁纹。</p>

她竟然在这里。</p>

一时间，无数的回忆涌入脑海，有欢乐，有淡漠，有悲伤，有悔恨。</p>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对方已经走到了跟前，深邃美丽的眼睛盯着徐越看了又看，最后轻笑道：“嗯，比以前帅了，成熟了，也更强了，只是……似乎也失去了很多东西，看来百年间，你经历了很多。”</p>

徐越回神，看着眼前的女子，嘴唇动了动，随后低头，轻语道：“对不起。”</p>

“对不起什么？”郁纹眨眼。</p>

“我……”</p>

徐越几欲开口，却欲言又止，怎么也说不出来。</p>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见见郁纹，亲口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但又没有勇气面对她。</p>

因为，对方丈夫，甚至儿子的死，都与自己有关。</p>

见状，郁纹摇了摇头，低眉轻语道：“你不用与我道歉，玉衡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要杀你，你不可能引颈就戮，至于麟儿……他是个好孩子，我为他骄傲。”</p>

“但是，我还是亲手杀了你的丈夫，让你孤独一生……也没有照顾好麟儿，若我击败了妖魔，他也不会……对不起……”徐越想到那段往事，声音嘶哑，心中悲痛。</p>

当年，玉麒麟玉衡因为种种原因，和段牧天等人在天晴之海截杀徐越，最后的结果，则是他被徐越格杀</p>

如今，麒麟子这个后辈也因故身亡，让那份愧疚倍增。</p>

这世间，郁纹最重要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死了，而且在徐越自己看来，皆是因他。</p>

二人一时沉默，郁纹想了想，最后轻轻一叹，走上前去，给了徐越一个拥抱。</p>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原谅你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怪过你……徐越，你已经尽力了，千万不要就此消沉，更不能一蹶不振，不然他们看到，会伤心的。”</p>

听着那温柔的声音，徐越心中阵痛，双眼像是被灌满了盐，通红不已。</p>

“谢谢你……谢谢！”</p>

这句原谅，徐越奢望了百年，而郁纹柔和的话语，更是解开了徐越的心结，让他三年以来，第一次敞开心扉，在最亲近的同伴面前，宣泄感情。</p>

“好了。”</p>

郁纹的拥抱一触而止，那瘦弱的身躯，此刻看上去却比颤抖的徐越坚强太多。</p>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着急，慢慢问，慢慢说。”</p>

郁纹向前走去，徐越赶忙擦了擦脸上泪水，迈步跟上。</p>

八层的灵器阁并不算安静，各种灵器轻轻颤抖，铮铮作响，散发着灵光。</p>

它们大多已经失去了主人，如今孤零零放在这里，似是在诉说着悲苦和凄凉。</p>

“幻皇宗的皇玺，虎啸宗的虎头印，金晶蛮狮族的上古狮皮，遁一教的神行舟……”</p>

走过第一排灵器架，这里大多摆放着大宗古教的各种器物，品阶都高得离谱，随意一件，都担得起神器之名。</p>

“方舟城建立后，整合各宗资源，这些灵器自然也被收集到了这里。”</p>

郁纹一边说，一边带徐越走向下一片区域。</p>

而还未到，徐越就感受到一股股恐怖的气息在前方凝聚，相互交织，沉淀，形成了一个力场，仿佛只要人走进去，就会被瞬间撕碎。</p>

那是一个个石台，每个石台之上，都有一件被施加了封印的器物，在这八层中散发着灵韵，与天地共振，大道共鸣。</p>

“倚帝山开宗立派的圣物，渡世祭鼎！”</p>

徐越瞳孔一缩，他看到了以前存放在倚帝山山巅，帝像之下的那座残鼎，二耳缺一，四足余三，似在无尽岁月前，遭遇过大难！</p>

而如今他也知晓，之前自己在荒城复活，与此鼎关系匪浅。</p>

“牧天神宗的牧神战车。”</p>

徐越眼神一转，看着一辆漆黑森然，似乎可以撞开两界壁垒的战车，心中低呼。</p>

“还有羽神宗的族羽，传闻是羽神宗的起源之物……那里还有两把剑，是三千剑宗三把镇阁宝剑之二，‘道衍’和‘沧冥’！还有，建元木的神木杖，海天城的北海明珠……”</p>

徐越目光微闪，这些东西可都是仙域巨头的镇宗之宝，各含神能，足以开天辟地，是称得上“底蕴”的东西。</p>

很多巨头，就是围绕着这些至宝开宗立派的！</p>

“这些名器，是仙域这个世界的底蕴，也是千万年来，我们这些修士修道的结晶……仙盟在征求各宗意见后，将所有至宝都存放到此处，平时由我和诸位同道打理，待到日后，或许会永久尘封，成为后来人见证我们的历史，或许会作为资源，助这城中的孩子们修炼，更或许……它们会为人所用，在不久后的将来，在那最后一战，发光发热。”</p>

说到这儿，郁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徐越，那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p>

“呵……”</p>

徐越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回应，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p>

在他的印象中，郁纹自从玉麒麟死后就郁郁寡欢，沉默少言，时常出神和独泣，如今却像变了个人，不仅情绪稳定了太多，还来到这方舟城，打理着异常重要的灵器阁。</p>

“人总是要变的……曾经我也一直觉得，夫君就是我的全部，他没了，所以天便塌了……可是，当真正的天塌下来时，一直照顾我的梅宗主牺牲了，一直收留我的平天居人去楼空，我才幡然醒悟，人不能总是为情所困，我需要踏出那一步了，所以，我来到了这里，参与了方舟城的建立，并为它赋名，因为你曾与我们说过，方舟，是生存的希望。”</p>

“是你给此城赋的名？”</p>

徐越一怔，他之前一直以为，是牧初璇取的名字。</p>

不过郁纹的话，倒也解释得通，毕竟当时她也算晓组织的成员家属，和大家走的非常近，也听过那些典故传说。</p>

“嗯。”</p>

郁纹轻轻点头，继续向前走，渐渐远离了那存放各宗至宝的力场，来到一片别样的区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