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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短刃上下翻飞,叮当作响,北宫纯一人敌四手略有吃力,蛮力硬抗砍下白衣铁臂,自己的大刀也砍豁了口,张轨见状一记长枪直挑戳进了黑衣护卫的喉头,鲜血喷涌如注从马背倒下,刘聪便带兵退战,不恋战,急忙逃命。
“这刘狗好生没意思,次次来都是打了就跑,”北宫纯调转马头,不屑道,“真是懦夫。”张轨摇摇头,“他本就无心硬战,只是想来扰乱一下。”
“他不过就是南方割据势力想要牵制我的工具罢了,”张轨这时才看到北宫纯胸前负了伤,鲜血不断地往外流,可他也只是淡淡地说,“北宫,你受伤了。”
这大汉才察觉过来,“哎?”低头一看,“哦?”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疼痛传来,“许是叫那厮不慎砍到我了,未曾察觉过来。”
“我去请和姑给你看看。”张轨便回府上请来和姑。
和姑先前未曾进过军阵之地医治,这还是第一次,“是剑戟创伤吗?”她问,张轨点头答道,“正是。”随即拦腰抱起和姑上马,“知堂年迈,不安马顿,还劳烦你跟我前去。”张轨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和姑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事关人命,也倒无妨。
和姑抱着药箱,窝在张轨的怀里,“马背颠簸,你还是倚着我点,免得青了屁股,”张轨将他抱在怀里,怕马鞍磕着和姑,便拿腿挡着,让她斜坐在他腿上。
“会骑马吗?”张轨突然问道。
马背确实颠簸,和姑还无所依,只能死死地拽住张轨的衣襟,靠在他胸口,这样才能稍微好些,和姑哪儿骑过马,她跟师父云游四处行医,靠的都是两条腿步行。
“没有……”和姑说道。
张轨笑道,“回头我教你骑马,”促马疾跑,“无意冒犯,我要抱紧你些。”和姑捏了一把汗,她真不知道这男的葫芦里卖什么药,还不敢信任他。
城外校场军营帐中,北宫纯掩着涓涓流血的伤口等待,“这位是鄙人座下僚慕,武将——北宫纯,”张轨把和姑松开,带她进帐,和姑也听不进去那么多,她向来不记这些繁琐人事,只是走进帐里,放下药箱,揭开临时止血的纱布,“好,待我缝合。”
刀法浑厚用力,刀口很深,好在是伤口比较整齐,“张公子可以先出去了,”考虑帐中消杀,和姑让张轨不要留在里面,取出药箱清创药。
和姑不太能理解兵家整日打打杀杀是为了什么,留这一身的伤疤,自言,“你说这天下整日厮杀,是为了什么?”北宫纯上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旧痕难免有些触目惊心,北宫纯心直口快“不为天下,为苍生!”“还能为啥?”
为苍生……
这句话,师父也曾说过。
“那你说你一个姑娘家,世道这么乱,还四处奔走行医,你是为了啥?”北宫纯反问道。
这一问,居然把和姑的思绪抛了很远,她猛然间忽地想起了师父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从她被师父收留开始,她就跟着师父四处行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一直都是做这些的,师父的话好像已经变成她活下去的信念。
好像除了行医治病,她也不会其他的事情。
如果问她为何行医,她未曾疑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一直就是这么跟着师父这样做的,如果问师父为什么救人治病……
师父说过,“为芸芸众生……”
这个武将说的话和师父说过的话倒有些神似,让和姑对他产生了一些莫名的熟悉感,“曾经有人跟你说过相似的话,”和姑忙着手里的活儿,说着,“他也是说为了众生……”。
可是此时的和姑还不懂什么是“众生”,她只是在做师父让她做的事情,一直做她认为是正确的事情,遵从师父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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