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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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p>

这样烂透了的世界和卑劣的王，也值得挑战吗？</p>

看着霍克伍德那饱含疲惫的灰色眼眸。</p>

灰烬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霍克伍德那植根于心底的绝望和气馁。</p>

“……我不知道。”</p>

灰烬说道。</p>

我不过是一个被钟声唤醒，渴望着火焰的灰烬而已。</p>

薪王们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不愿意延续初始之火，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将薪王们带回来，或者带回他们的薪柴，让初火延续，让世界延续。</p>

那是我的使命，是我作为无火的余灰，对于火焰的天生渴望。</p>

在火焰即将熄灭之际，我曾投身火炉，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和人性甚至是躯壳。</p>

但却终究因为实力的不足，最终成为了灰烬，没能登上薪王之阶。</p>

所以我无法理解这烂透了的世界和卑劣的王究竟多么不堪。</p>

作为薪王们的调度者，我所信奉的，就只有我的使命而已。</p>

而这样说来……</p>

灰烬看向了霍克伍德身后所背负的大剑。</p>

那是一柄和狼大剑模样差不多的剑，但却一直被包裹在剑鞘之中，从来不曾被灰心哥拔出。</p>

在传火祭祀场的日日夜夜中，他一直都抱着手中的盾牌，颓丧地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p>

直到此刻，两人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灰烬才注意到灰心哥的大剑，似乎格外眼熟。</p>

“……或许……能说说法兰不死队吗？”</p>

灰烬的目光从灰心哥的大剑剑柄上收回。</p>

不难发现，霍克伍德的剑，就是法兰大剑——和空无一人镌刻有“薪王-法兰不死队”王座旁，一簇簇戳着的大剑款式一模一样。</p>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一定知道些有关于法兰不死队的消息。</p>

闻言，霍克伍德深深地看了灰烬一眼。</p>

“……真是个蠢货……”</p>

即便如此也还是要继续自己的使命吗？</p>

一时间，他竟然看不清面前这位灰烬的本真了。</p>

初次相见之时，他也曾认为这个可怜的不可燃垃圾，只不过是作为防火女的使徒，为了所谓的‘传火大业’甘愿做一个任人操控的工具罢了。</p>

但这一刻。</p>

他似乎也从灰烬的眼中看到了些许东西。</p>

那是什么呢？</p>

是希冀？是赤诚？</p>

还是渺茫却又散发着光亮的余烬火星？</p>

和灰烬的答案一样——他也不知道。</p>

或许这一刻，作为知晓薪王过去的他，和丢失了记忆的灰烬一样，都只是对于世界懵懂而又迷茫的草芥。</p>

或许这一刻，灰烬眼神之中的那一点点微弱却又炽的火苗，也让他的内心稍稍动摇。</p>

沙拉——沙拉——</p>

踩过干枯荒芜的枯黄杂草，霍克伍德离开了狼大剑坟冢，向着传火祭祀场走去。</p>

“……洛斯里克城外，不死镇的下层，听说现在还有路可以走”….</p>

“那是运送活人幽邃教堂的活祭品之路，沿着路走，就能抵达法兰要塞……”</p>

说到这。</p>

霍克伍德的声音顿了顿像是有点走神，声音也有些怅然若失：</p>

“法兰不死队，是不死人组成的军团，我们……”</p>

“他们对着狼血起誓，监视深渊，只要出现一丁点预兆，即便是灭了一整个国家也在所不惜，”</p>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p>

“而想要加入法兰不死队，就要通过一道特别的考验——”</p>

“将法兰要塞的三道狼烟熄灭，通往狼血的大门就会打开……”</p>

说罢。</p>

霍克伍德摇了摇头，似是觉得可悲，又觉得无比可笑：</p>

“……即便是被诅咒的不死之人，也还是会相信自己很特别，真是可悲……”</p>

一边说着。</p>

两人也重新回到了传火祭祀场中。</p>

沙拉。</p>

灰心哥再一次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看向那微弱燃烧，微光摇曳的营火，叹了口气。</p>

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厚重宝石，递给了灰烬：</p>

“这个送你吧，反正我也用不到……”</p>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如果非要体会什么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就去吧，”</p>

“只怕你回来之后，也是一样的气馁。”</p>

说完了。</p>

灰心哥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披着暗红色布面，无数法兰大剑拱卫着的王座。</p>

传火祭祀场中响起了幽咽的低声吟唱。</p>

空灵而又悲切，带着悠远而陈旧的风尘仆仆味道。</p>

像是跨越了无数个日夜的长河，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停留在了这方祭祀场中缓缓盘旋。</p>

又像是法兰要塞上空经年累月燃烧，但却在此时此刻被熄灭的火焰的余烬飞灰。</p>

隆隆——</p>

推开尘封已久的石板大门，这一路之上的所见所闻，都让灰烬深感震撼。</p>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火之将熄，然位不见王影”的绝望影响。</p>

不死镇到处都是活尸化严重的不死人。</p>

随着初火的愈发微弱和力竭，人性和记忆不断地流失，让整个洛斯里克都陷入了绝望的活尸化阴霾之中。</p>

而为了处理越来越多的不死人，城镇最下方原本是最繁盛，最茂密，最和善，最灵验的神树，也变成了填埋不死人的最佳场所。</p>

直到神树也被侵蚀，成为了受到诅咒的咒蚀大树。</p>

到处都是迷茫而又绝望的气息。</p>

就像是洛斯里克断桥之上，跪俯坐化的巡礼者们，望着那火焰重新燃起的方向，却对面前如鸿沟一样断桥无能为力。</p>

当然了。</p>

世界倒也不是死寂灰暗充满了孤独和彻底的绝望的。</p>

在路上，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p>

整个人并不高大，甚至有几分滑稽，臃肿的铠甲套在此人的身上，让他看起来胖胖的，活像个长了腿的洋葱。….</p>

和灰心哥完全相反。</p>

洋葱哥总是充满了乐观了无忧的情绪，甚至在与恶魔的遭遇战中即便自己负伤，也会好心地提醒他不要莽撞，同时将他护在身后。</p>

好不容易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他会喘着粗气，坐下来与自己一起喝酒庆祝，豪爽地举杯：【Long may the sun shine！】</p>

这一路上，灰烬见识到了世界的灰暗，同时也看到了在灰暗世界之中闪烁的人性光辉。</p>

或许世界终究有朝一日会陷入漫长的黑暗之中。</p>

但人性中闪耀的光辉，将会如同永恒燃烧的启明之星，永远不会熄灭。</p>

直到那一片黑暗之中，再次燃起微弱而又充满希望的小小火苗。</p>

伴随着隆隆的大门开启声音。</p>

面前，一座铺满了青石砖的巨大祭台展露开来。</p>

“呼——”</p>

灰烬抬手扇了扇面前簌簌落下的灰尘，却猛然听到祭台之中，叮叮当当的刀尖碰撞声音不断响起——</p>

……</p>

六六的视线随着面前蜿蜒的血迹一路向前，循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p>

嗡——嗡——！</p>

镗——！</p>

镗——！</p>

刀光剑影！</p>

此刻，两名身着同样制服的战士，正挥舞着手中的巨大剑锋，凌厉地向对方发动迅猛甚至恐怖的攻击！</p>

而下一秒！</p>

巨剑交错！</p>

位于左侧的大剑战士一个凌厉闪身，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紧接着一个侧身滑步，手中剑锋宛如闪电一般切开对手的胸膛，紧接着反手一刺！</p>

噗嗤——！！！</p>

染血的大剑从一名战士的胸膛贯穿而出，接着又缓缓抽离。</p>

咕咚。</p>

祭台之中，仅剩了一名战士。</p>

他的头上戴着尖顶战盔，身上披着暗红色的斗篷。</p>

身上战甲斑驳，在幽幽的火盆映照下，散发危险而又凌厉的光芒。</p>

他的右手手持和灰心哥背上一模一样的法兰大剑。</p>

但左手却并非持盾，而是正手位握着一柄崎岖的染血匕首。</p>

【深渊监视者-法兰不死队】</p>

夜风肃杀，狼烟滚滚。</p>

幽邃的祭台场地之中，横七竖八堆满了法兰不死队的队员尸体。</p>

而察觉到灰烬的到来，仅剩的这名队员，也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大剑，笔直地指向了灰烬。</p>

同时，另一只手正握匕首，抵在右肩肩头。</p>

这是法兰不死队的决斗礼仪。</p>

这一刻，玩家们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p>

‘我靠——这也太帅了吧——’</p>

‘所以说灰心哥其实原本就是不死队的队员，但是后来却叛逃了？’</p>

‘看样子是这样的’</p>

‘头皮发麻，这一幕真的太有仪式感了’</p>

‘这个行礼真的太绝望了，不死队是很清楚灰烬到来的使命的，但同时灰烬也灭了火盆并且对狼血起誓了，这也就意味着灰烬也是不死队的队员，所以才有了这个决斗行礼’</p>

‘这就是GW的游戏啊’….</p>

‘太震撼了，说实话初见洛斯里克城的宏大远景都没让我震撼，但是这个决斗行礼真的是起鸡皮疙瘩了’</p>

‘宿命感真的是老贼这类游戏的核心’</p>

‘悲凉宿命感中的生死决斗，这剧情张力和场面塑造，这特么谁顶得住啊……’</p>

‘我只能说老贼他真的太懂了……’</p>

‘帅飞了……’</p>

‘……’</p>

而伴随着玩家们的惊呼！</p>

下一秒！</p>

嗵——！！！</p>

骤然间，就见行过礼的不死队猛然飞身上前！</p>

手中法兰大剑挥动，一个凌厉迅疾的横扫，照着六六的脖子就砍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