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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听见丈夫说,已经达到影响中正品评的程度,于是便埋怨道:“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石家女子。如果她不拒绝咱们提亲,得儿也不会郁闷,不郁闷的话也就不会服五石散,不服五石散也就不会因行散而得病,不病的话他也可以跟随贾恭去汝阴办皇差了。”
“不要埋怨别人。堂堂一个世家公子,因为一个女人而意志消沉,说出去,不怕让人笑话吗?”
“石家没同意我的亲事我的确很郁闷,但我并不全是因为这个而服五石散的。”比玉也觉得,就因为女方拒绝了自己的提亲而郁闷成疾确实有些不光彩,所以他急着争辩道,“我是听了夏侯门和荀宝的话,因为他们对我说,要想融入士族圈子,就必须要去参加清谈集会,而参加清谈的人大多都是必服五石散的。”
比玉这话果然奏效,因为施惠也非常希望让比玉融入士族的圈子,做一个真正的士族名士。虽然他也知道士族子弟日渐腐朽堕落,也知道清谈误国,但大环境就是如此,他必须要让比玉融入其中去,否则的话,就难以在这个阶层中立足。“你能够参加清谈雅集也是好事。但不要听那些庸俗之辈的言论,要多倾听名士们的见解,才能有所提高。”
“我黄门侍郎的舅舅算不算名士?”
“王夷甫么?”施惠惊问,“当然算,他乃是当今第一等的清谈家了。你阿翁我这半生虽然也经常与一些玄学名士打交道,经常参与谈玄,但对于玄学真谛始终不得掌握。不像你夷甫舅舅,出口就是精妙玄理。不知那天他们谈论的是‘有无’、‘才性’还是‘名教自然’?”
比玉带着惋惜道:“俱没听见。只因孩儿那天去的晚,没有听见他们先前谈些什么,只听见最后谈及老庄经书的一段。不过,孩儿虽然对于那些精妙玄理的掌握还只是皮毛,但关于‘有无’我倒有些浅浅的见解,想说予父亲听听。”
“初学乍到就有自己的见解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施惠断然喝道。
“得儿既然说自己有点见解,想必是有点斤两的,就让他说说嘛。”
比玉刚刚因为父亲不给机会而失落,不想母亲又为自己挽回,于是高兴地道:“既然父亲刚才提到舒晏,又提到中正品第,那么我就拿‘有无’这项玄理来做比方。请问阿翁,拿我跟舒晏来说,把谁比作‘有’、把谁比作‘无’更合适呢?”
“唔?”施惠没想到比玉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但他思索了一会儿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舒晏他各方面都很努力,很优秀,精通五经六艺,在尚书台勤勤恳恳,自然要把他归为‘有’的一方;而你呢,在功业方面不及他努力,在任秘书郎以来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自然要算做‘无’的一方。”
“嗯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父亲一定知道《道德经》中‘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的道理吧。”
“什么道理?你给阿母说说,你阿翁知道,阿母不知道。”
“好的。”比玉此时带着得意之色道,“就比如阿翁手里的茶杯,茶杯的底和一圈壁是有形的,也就是‘有’,而茶杯里面中空的部分就是‘无’。我们虽然必须要利用这个‘有’才能喝到茶,但实际上茶杯的底和壁只是起了个辅助作用,我们真正利用的是茶杯的中空部分——也就是‘无’的部分。试想,如果茶杯是个实心的,我们还能用它喝到茶吗?所以说我这个‘无’,比舒晏的‘有’更胜一筹呢。”
听了比玉的这番言论,王夫人不住地称赞:“此话有理。”
就连阿妙和阿妍也都欢喜地点头。只有施惠觉出上了儿子的圈套,他斥道:“人怎么能跟茶杯比呢?分明是强词夺理。”
“哼哼,如果阿翁还觉得我强词夺理的话,那么我再问一句:我跟他在陛下面前辩论过几次,他总是持‘有为’观点的,凡事喜欢积极应对;而我基本是持‘无为’观点的,凡事喜欢任其自然。然而陛下何曾听取过他的意见?这岂不就是老子所说过的‘为无为而无不为’吗?所以说,舒晏那小子何尝比得过我?”
“你?”施惠被儿子辩得无话可说,心道:这小子心智很高,要是他把用在三玄上的工夫用在正经的五经方面一点点,那该多好。
虽然消了气,但施惠对于比玉服五石散还是耿耿于怀:“算了,我不想跟你辩论这个。今天就先饶了你,不过我先警告你,偶尔研究一下玄理也未尝不可,但是五石散还是轻易碰不得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比玉答应着,见父亲放过了自己,暗暗庆幸自己的机智,急急地就领着两名婢女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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