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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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走后，朱厚熜立即吩咐黄锦：</p>

“明日你带些人出宫，去给母妃捎句话。”</p>

“什么话？”</p>

“就说……”朱厚熜沉吟了下，“朝廷不以皇太后的规格迎接，她就回兴王府。”</p>

黄锦挠了挠头，道：“还有吗？”</p>

“你就这般说，母妃会明白的。”朱厚熜说。</p>

我都不明白……黄锦恭声道：“奴婢遵旨。”</p>

“嗯，且退下吧，朕一个人静静。”朱厚熜摆了摆手，靠回椅背，开始复盘这一次政治交易的利弊得失……</p>

去了西厂、内厂，并不会影响厂卫根本，此次如了杨廷和的意，之后他多少得给予一定的正向反馈……</p>

张太后不足为虑，这是一个外强中干，只知道拿着太后身份耀武扬威的女人，其实，不堪一击……</p>

既然杨廷和愿意合作，那此次事件之后，就能对她进行一次大削弱，嗯…，张家两兄弟回了京师之后多有不法，到时候可以好好利用一下……</p>

朱厚熜心思电转，复盘完又做了之后的部署，觉得形势逐渐转好。</p>

待后宫稳当之后，便可以执行‘去杨廷和’了，若一切顺利，用不太久，自己就能从外来户，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p>

掌实权的皇帝！</p>

朱厚熜内心振奋……</p>

“对了，还有一个王守仁，这位在正德一朝虽没怎么冒头，却足足做了十余年代天巡狩的钦差，待此次事件之后，得试探一下杨廷和的口风，如果可以，就将其召回京，地方上的事，怕是再没人比他还清楚了……”朱厚熜自语道，“我在这皇宫之中，对地方上的民情掌握实在匮乏，官员对厂卫又实在敏感，没养成自己的班底之前，不能大肆往地方上派遣……王守仁倒是个不错的选择。”</p>

朱厚熜想做一番成绩出来，想向世人证明自己的能力，让百姓认可自己。</p>

他深刻知道，自己不是弘治亲子，不是正统继承的皇位，需要通过时间，以及一系列作为，才能将皇权真正过渡到自己名下。</p>

而想有作为，必须得满足两个条件：一，有自己的统治班底，二，了解各地民情。</p>

这不是个一蹴而就的事，但朱厚熜相信自己能做到，能做得很好……</p>

……</p>

杨廷和很守信用，亦或说，他很尊重规则，不仅是他，群臣都很尊重规则。</p>

尤其是出了个喜欢掀桌子的正德，群臣对肯率先尊重规则的新帝，也给予了正向反馈。</p>

在朱厚熜裁撤了西厂、内厂之后，他们便表示可以配合演戏。</p>

同杨廷和一样，群臣对张氏都不待见，以大礼迫使朱厚熜认其为母，全是因为孝宗，她只是个陪衬罢了。</p>

至于她会不会被削弱，群臣才懒得管呢。</p>

只要皇帝承认孝宗皇帝是法理上的亲爹，那么其他一切都好说。</p>

于是……</p>

好戏上演。</p>

蒋氏抵达通州，见朝廷以兴献王妃的规格接待，立即表示：这个本生圣母章圣皇太后我不做了，这就回安陆州，此生不再来京师。</p>

消息呈送进京，朱厚熜方寸大乱，强硬的表示必须以皇太后的规格接待，</p>

群臣不答应，集体跪宫门。</p>

朱厚熜震怒之余，也无可奈何……</p>

坤宁宫。</p>

朱厚熜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母后，儿臣实在没法做这个皇帝了，还请您准许儿臣辞皇帝位，与生母一起回安陆州做个藩王吧。”</p>

“这……”张氏也很为难。</p>

心理上，她非常认可群臣的做法，皇太后只能有她一个——后宫乱不乱，她说了才算。</p>

什么本省生母章圣皇太后，不过是一个尊号罢了，还真把自己当皇太后了？</p>

笑话！</p>

群臣给蒋氏一个下马威，正合她心意。</p>

不过，若因此将朱厚熜逼走了，那可真是因小失大。</p>

相处这么久，朱厚熜还是不错的，既懂礼数，对她也很亲，前两天还又赐了娘家兄弟两座豪华宅院，一口一个母后的喊着……</p>

确实不错。</p>

尤其是，除了朱厚熜之外，就剩下益王长孙是合适人选了，然，那一来，便是认亲，也只能认她做亲奶奶，可认不了亲娘了。</p>

而且，血缘关系又远了一层。</p>

张氏温和道：“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便是母后……也不好指责群臣什么，待弟妹进了宫，母后再给她体面便是。”</p>

朱厚熜委屈道：“母后您还没看明白吗？他们不是在给儿臣生母下马威，是在撼动皇权，想让咱朱家的皇帝沦为傀儡啊！</p>

今日早朝，多位大臣都在弹劾寿宁侯、建昌伯他们……朕知道，两位国舅素来遵纪守法，哪有那么多不法之事？便给强压下来了，可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啊，再这样下去……</p>

儿臣有何颜面坐此皇位？</p>

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p>

“什么？”张氏一下恼了，“弹劾国舅？”</p>

朱厚熜心中鄙夷更甚，这个便宜母后可真够可以的，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她就只顾着娘家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