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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白眼道:“当牛做马才是我的风格?”</p>
“呃……这话说的……”朱厚照一乐,又懒洋洋的靠回椅背,“谁敢把你当牛马使啊,你对皇帝都没个好脸色……你是对大明社稷、为百兆生民劳碌,可不是效忠皇帝。”</p>
“呵呵,大明还不是你们朱家的?”</p>
“倒也是!”朱厚照干笑道,“不过我现在可不是皇帝,你有抱怨别往我身上撒,我都自由了,李青你找错人了。”</p>
李青也眼皮都懒得抬,自也没有动手的冲动,只是懒懒道:“待过今日,你再这般没大没小,看我捶不捶你就完了。”</p>
受气氛感染的朱厚照也懒得还嘴,以同样懒懒的口吻回道,“那就过了今日再说吧。”</p>
……</p>
直至申时时分,太阳暖意有所减弱,众人那种懒洋洋,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的感觉,才缓缓消退。</p>
朱厚照伸了个懒腰,见李青也精神了,唯恐李青立时找他算账,连忙正经道:“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p>
“什么?”</p>
“商会之事……”朱厚照将来时在自家酒楼遇到的情况,详细与李青说了下,道,“这肯定不是个例,那几人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p>
“嗯,这个问题不大。”李青说,“成为商会成员是有条件的,朝廷会暗中派人核实其资产,单是这一关,他们就过不去。再有,这种临时拉起的团伙,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有难无法同当,有福无法共享,不足为虑。”</p>
“那便好。”朱厚照放下心来,好奇道,“你请这么长的假,可是跟我那堂弟闹别扭了?”</p>
李青叹了口气,道:“算是吧,他与你还是不同……打小接受的就不是帝王教育,难免少了些担当,不过,单就做皇帝来说,他并不差劲儿,就是量太小了,眼界太窄,同样是小宗入大宗,太宗之雄才大略更胜太祖,可你这堂弟却远不及你。”</p>
“这样么……”朱厚照嘴角抿了抿,继而警惕心大起。</p>
李青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哼道:“不过,人家也有优点,比如性格更沉稳,比如勤奋……”</p>
朱厚照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笑道:“总体来说,还是个可造之材,对了,他已经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了吧?”</p>
“嗯。”</p>
“那他如何反应?”朱厚照好奇。</p>
李青嗤笑道:“他想修仙长生。”</p>
“呦呵,还挺有追求!”朱厚照啧啧道,“老话咋说来着,嗯…,得了千钱想万钱,做了皇帝想成仙。我这堂弟心可真不小……”</p>
顿了下,“这还算量小?”</p>
李青呵呵道:“他这个人啊,事关己身蛇吞象,事不关己……当然了,倒也远不至于高高挂起,可完全没有大公之心也是真的!”</p>
朱厚照沉吟道:“记得中宗实录中,记载着一句你的名言,‘为帝者,常以我之大私,为天之大公’,这话放在你身上也合适。”</p>
李雪儿蹙眉道:“你这么说就太生搬硬套了吧?”</p>
“是有点过分,可也挺合适。”朱厚照道,“皇帝想让臣子清廉能干,不为自己,一心为公,这是皇帝的私心。李青想让皇帝贤明勤政,一心为了黎民,不为自己,这是李青的私心。”</p>
朱厚照叹道:“当然了,李青的苦心在坐之人都知道,可天底下又有几个圣人呢?”</p>
“可……”</p>
“小姑,我不是挑他的理儿,我只是在阐述一个道理。”朱厚照看向李青,道,“你不在意个人得失,你一心为生民,固然是你品格高尚,可你若不能长生,你还会这般吗?”</p>
李雪儿愤愤然道:“当然!”</p>
朱厚照却道:“我当然相信李青还会是个好人、好官,却不会如现在这般,堪比圣人。”</p>
李青苦笑道:“你是想说,我这个异于常人的人,却以异于常人来要求常人对吧?”</p>
“我就是这个意思!”</p>
朱厚照点头道:“世人眼中皇帝是真龙天子,可其实皇帝也是人,是人都有私心,我能免俗是因为我知道你的长生无法复刻,可他不同……连秦皇汉武都无法抵抗的诱惑,你让他如何抵抗?”</p>
李青嗤笑:“我没告诉他真相,自然会包容他想修仙的念头,我不是因为……”</p>
“我知道!”朱厚照苦笑道,“我是想说,朱家人也有草包,甚至有混账,你莫如世人一般对朱家人高看一眼,坦白说,朱厚熜还算可以了……”</p>
朱厚照叹道:“不是每个朱家人都像太祖、太宗、宪宗那样的人,你不喜他的根源何尝不是‘我之大私为他之大公’?”</p>
李雪儿轻哼道:“道理上勉强说的通,可情理上却不是这般,皇帝那般是私心,他这般是为大明社稷,到头来,还不是为皇帝?”</p>
“小姑你这话说的没错。”朱厚照道,“可问题是……某些时候,皇帝他不领情啊。”</p>
李雪儿无言以对。</p>
朱厚照再次看向李青,轻笑道:“我不是说你不对,我是想告诉你……犯不上生气,不过一个姓朱的王八蛋罢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当然了,我也只是个姓朱的王八蛋。”</p>
李青好笑点头:“不得不说,你小子是会安慰人的。”</p>
“本来嘛。”朱厚照笑呵呵道,“官员坏,商贾坏,地主坏……皇帝就不会坏了?太祖不一样有私心,他若真一心为大明天下,又怎会分封藩王?连太祖都不能大公……呵呵……看开些,其实没必要生气。”</p>
李青不置可否,只是揶揄道:“太祖离这儿可不远,当心晚上找你!”</p>
朱厚照:(⊙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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