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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轻笑一声,却是放下了手枪,平静地说:“我说了,我有重要情报要面呈曾所长,若是耽误了办案,这罪,你们这两条狗担得起么?”
被骂做“狗”,两人心中怒极,却又不敢发作,两张本就抽象的脸胀的跟茄子似的。
“还不快去禀报?”李庆淡淡地说道,此时,被他踏住胸口的矮子仆役浑浑噩噩的还没清醒,伸手就想搬开压在自己胸口的“重物”,李庆睨了他一眼,脚上发力,那矮子惨嚎一声,本要聚拢的双手立时落下,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是,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之前开口训斥李庆的官差点头哈腰地说道,说话间就要往朱红大门内冲去,在那张李庆看不见的脸上,满是怨毒之色,只想着待会见了县里的那些大人,他自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炮制李庆这个敢在衙门门口殴打官差的狂悖之徒。
别的不说,先就要治李庆一个蔑视官差,妨碍公务之罪!
这时,李庆的声音又在他背后响起。
“等等。”
像是被黑无常勾住了魂魄般,官差前冲的身形骤然止住,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他艰难地转过脖子,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庆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对于此人心中的想法,他心里自是跟明镜一般,轻笑一声,说:“我想了想,还是不用禀报了,你告诉我你们曾所长在哪儿,我直接去见他便是。”一旁的官差略有异动,李庆的感觉何其敏锐,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去,顿时让那人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这……”官差犹豫了一下,在看到李庆手里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枪时,他便立刻做出了抉择,“曾,曾所长现在和堂尊在一起,两人正在衙门大堂研究晶元珠宝行的案子。”这些事他这个看门的自然不会知道,都是在路上时,被李庆踩在脚下的那个矮子仆役告诉他的,说完,他便自觉地告诉了李庆议事厅的位置。
官差口中的堂尊,便是浮龙的一把手浮龙令了。
李庆收回踏在矮子仆役胸口的脚,一脚踢出,直接将他踢的在地上平移了米,摔下阶梯,一下撞在石狮下面的墩子上,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多谢。”
李庆微微一笑,像是扔垃圾般,随手将两把枪扔在地上,自顾往衙门内走去。
两名官差对望了一眼,一时竟不知是捡枪好还是去管矮子仆役好,等他们做出决定时,李庆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朱红大门之内。
……
恢宏气派的府衙大堂下,左右各一列坐了十位戴纱服绿、腰怀金银带的官员,这些平日里皆手握一方权柄的官老爷们此时个个正襟危坐,面色肃穆,不时有目光向上飞来,以求首座上那两位真正能做主拍板的人给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回应,以让他们明白今日之事态究竟如何。
堂上,左右需两人方可合抱的大立柱朱漆如血,威严无比,背后是河清海晏升平图画,顶上悬一匾额,曰“勤事爱民”。
便是在这幅堪称框景的景象中,两位大人各坐于案桌之后,二人着青袍,乌纱官帽,不怒自威。
浮龙令张定峰作为统领全局的一把手坐在左上首,在他的旁边,坐在右上首的,则是浮龙按察所所长曾文龙。
商王朝,向来是以左为尊。
依乾元官员服制规定,一品服紫,二至四品服绯,五六七品着青,最末的八、九品则皆着绿,又依据职阶与所权之事不同而绣有不同的花纹图样、配以金银玉器,只后者之繁琐,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曾文龙刚从晶元珠宝行回来不久,屁股还没坐热乎,便被叫到了衙门大堂,就晶元珠宝行凶杀案,向张定峰作汇报。
堂下的诸多官员,大多数都是与刑名无关的文官,或是管钱,或是管户,根本就没有办案子的经验,但此刻,大家济济一堂,人人脸上都是专注凝重的模样,似是真在为破案而绞尽脑汁。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定峰兄。”曾文龙结束了汇报,依照商王朝官制,他与张定峰是平级,但真正谁大谁小,谁是浮龙的一把手,却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其实曾文龙心中也知道,晶元珠宝行的事情就是个引子,张定峰真正关心的,是这起凶杀案背后是否有反叛势力的存在,眼下的商王朝正处风雨飘摇之际,天下大乱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张定峰也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宽,只要不是浮龙先乱,那就万事大吉。
张定峰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可有什么线索?”
曾文龙叹了口气,道:“难。”
随着他这个“难”字落下,衙门大堂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死者的身份还在核查当中,割喉的手法十分老练,不是个简单角色。”
“珠宝行内的目击者声称,凶手是两男一女三个人,其中一个人,也是真正杀人的那个人,似乎……”曾文龙看张定峰一眼,“似乎可以瞬间消失,几如鬼魅。”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张定峰的拳头不自禁地紧了紧,听着这满堂的喧闹,他突地皱起眉头,拍了拍身旁的木茶几,“吵什么!?”
议论声戛然而止,满堂官员立时噤声,不敢再妄加言语。
“文龙兄,你接着说。”张定峰拿起茶杯,一派从容气度。
曾文龙正要继续讲述,就在这时,忽有黑芒闪现,无声无息,穿空而过。
哆!
张定峰端着茶杯,正准备吹气,只觉头顶一凉,整个人一下僵在原处,不敢动弹。
乌纱帽被一截树枝射落,钉在大堂正中央的那副河清海晏升平图画上。
在那顶摇摇晃晃的乌纱帽背后,一张写满文字的白色纸条,随着颤巍巍的树枝一起,上下颤动。
“有刺客!”
“保护张大人!”
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庄严肃穆的衙门大堂里,顿时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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