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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绮罗一来束幽堂,学堂的气氛顿时紧张了不少。之前众人虽然害怕长孙熹,但却能因为臭味相投而玩到一起,学堂虽然被搞得乌烟瘴气,但起码还有鲜活气儿。可是绮罗却不同,她身上充满了诡异,学生们怕她,打心里怕她,就好像怕鬼似的。不过却有一人愿与她讲话,那人是徐子涯。自苏衍来束幽堂后,对这位少年的了解并不比梁绮罗多,就知道此人也是个冷漠性子。
学生们私下里偷偷给他们取了外号,叫什么“雌雄双煞”,后来又改成“黑白无常”。总之人口一个外号,没一个好听的。
苏衍也曾经找他俩就心理问题谈过话,结果意料之中,一个不屑讲话,一个更不屑讲话,倒是自己在那里苦口婆心了半天。最后也忍不住给他俩取了个外号“冰山双煞”,当然这只是人后玩笑时叫着。
有一回同瑾云城聊起学生,云城不禁赞叹他那她乐升堂的学生如何乖巧,如何尊师敬道,如何绝世聪明,如何如何。她突然发现自己接手的学堂居然是个怪物!一个懦弱胆小的,两个孤僻的,一个好事的,一个不仅好事还见风使舵的,另外那两个和王室沾了点边倒还算正常,但偏偏又是趋炎附势之人,剩下那位长孙熹,哼哼,简直算得上恶棍!
这学堂还挺另类,一个个都是特立独行的标杆呐!
一番感慨后不久,她就深刻领会到了这些标杆的用处。
月末那日晌午,苏衍和学生们分享自己偶然间从古籍中发现的新茶,一起研究它的药理和制作方法。正说到高潮却被人打断,眯眼寻去,竟是锦倌。
苏衍抱头哀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锦倌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说:“苏先生,您有完没完啊?大半个月都在讲茶艺,茶茶茶是茶!我们来这儿也不仅仅是学茶的啊!您就是讲讲你的来历也好啊,要不您给讲讲课外故事。”
众人一听,立即叫好,本来充满困意的学堂顿时沸腾起来。唯独长孙熹和苒婴一脸嫌弃,苒婴便是那和皇室沾边的学生,同长孙熹一样人见人嫌,花见花厌。
苏衍心里包了怨气,本以为发现了一种新茶,大家会好奇,没想到这些人只关心玩,自己还高兴了半夜,真真是糟蹋了!
“束幽堂一直以来都是教授茶艺的,我若讲些毫无用处的东西,岂不是误导你们?而且,为师这才刚管理束幽堂,若不讲该讲的,不教该教的,让你们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为师还年轻,不能寻死!”
长孙熹哼道:“净说些没用的东西,没这能力就识相些,早些让位,省得以后出丑。”
苒婴一旁点头支持,瞧见锦倌愤怒地盯着她,连忙心虚地别开头。
苏衍面不改色道:“孙子良和锦倌只是提议为师罢了,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是吧锦倌?”
锦倌一听,立马想起之前自己对苏先生的承诺,既然承诺了,那就是下定决心从此对苏先生永无二心的意思。此时自己挑起了麻烦,让长孙熹顺势撒野,可真是啪啪地在打自己的嘴巴呀!顿时羞红了脸,点点头,轻声道是。
孙子良看不出她们之间微妙的变化,兴冲冲地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本书,对大家说:“苏先生和那些先生一样都是古板人,这样吧,咳咳…不才在下自负读过几本书,若要评诗论赋那我是不行,不过区区讲个故事我还是在行的,诸位还是听我讲吧!”
长孙熹白了他一眼,“这书都在你屁股底下压了一上午了,都有味儿了!可别给我们讲,味太重,承受不起。咱们还是让苏先生讲讲吧,看看苏先生究竟有什么好故事。”说着看戏一般看向苏衍。
众人一阵哄笑后,孙子良切了一声,不听算了,本大爷还嫌累呢!
好好的一堂课,愣是跑了题,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她,不知情的若看去还以为是受了欺负的小可怜。
苏衍晃晃脑袋,可怜?那是可恨!
无奈人人都是地头蛇,自己初来乍到,虽为先生却实在没威严,当初还愤愤的说要改变学堂,现在却差点没被他们改变了!
心里苦苦挣扎又挣扎,说呢还是不说?如果说了,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在课堂上讲其他东西,定然被指责,但要是不说,恐怕这节课都过不了!
掂量了轻重后,果断选择了后者,师父常言,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一时苦,换来一世福!
嗯,师父说的一定有道理!
她掏出袖中扇子,敲在手心,“罢罢罢,为师便与你们说个有趣的,你们听说过蒯烽镇吗?”
众人睁大了眼睛,十分认真地点头。
她回想了会儿在蒯烽镇采药遇到过的奇闻异事,挑了一件比较好玩儿的,与他们说来。
“蒯烽镇是楚国边角上的小镇,人口不多,挺穷,那儿虽然有山有水,田地富足,但是一直不能富裕起来。在那里有一对师徒,以采药为生,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有一日这徒弟上山去采药,同往常一样,他背着药和绳索,深入了大山里,爬上了最高的山崖,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半山腰子,这时候天色突然暗了下去,山岚在他身边越聚越多,形成了一个漩涡,当时那情景就好像身处在云端,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不时便下起了雨,突然!”
苏衍来了个突袭,众人吓得一哆嗦,几个胆小的吓得脸都白了,锦倌好了伤疤忘了疼,急忙催促她快讲。
“这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
“啊!别讲了!”
失声尖叫的是长孙越,已经吓得躲扑进了旁桌绮罗的怀里。绮罗自岿然不动的端坐着,却已经腾出一只手,将长孙越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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