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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倌一听有人提到魏公,便恭恭敬敬地回道:“魏公之才学举世无双,知人善任,礼贤下士,是我等晚辈敬仰的大人物。”
封笺两眼一亮,激动的又朝她拱了拱手:“南宫姑娘虽是女流之辈,却有广阔之胸怀,封笺佩服佩服!那我便再奉上一首魏公所作,请南宫姑娘恭听。”说着走到席中央,清了清嗓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河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盛。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学生们早已习惯封笺的做派,都不敢说话,就怕一说些什么刺激到他的话,又该作诗一首了。孙子良嗤道:“有什么,不就背几句诗嘛,至于装模作样的,还……”他突然发现锦倌正沉迷在封笺的气势当中无法自拔,瞬间暴跳如雷,对身侧的梁绮罗抱怨,“你看你看,可不得了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女子,太嚣张了,我得好好管管这个……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梁绮罗冷笑道:“男未婚女未嫁,你至于这般紧张么,与你有甚干系”
“你就是嫉妒锦倌招人喜爱,你一边儿去!”
梁绮罗惊讶的看了看他,此人可真是蛮不讲理!
徐子涯越想越气,只觉眼前发黑,双耳像塞了棉花一样,直到梁绮罗推了他一把,才堪堪回神。怀着一肚子气,随便想了句诗:“人生如寄,多忧何为,今我不乐,岁月如驰!”
却听封笺激动地又站了起来激昂地说:“好诗,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孙子良才反应过来自己念的是曹丕的诗,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一局作罢,西楼在纸上又写上两个字,锦倌凑过去看,不禁叫苦:“”既要有雪,又得有梅,我这脑袋可困难了!”说着怎么都不愿意从她这边开头,而对面清平堂的人也不乐意,一时间陷入万难之中。只听得清冷的声音从人群中飘来,佛柃拢了拢袖子,说道:绝讶梅花晚,争来雪里窥。”
佛柃的位置在清平堂最右端,按照合理的顺序,应该从她开始,往右继续接力。清平堂逃过一劫,有了时间好好回忆过往所学,不由得松了口气。
苏衍感慨道:“雪有了,梅也有了,她是如何做到张口就来”长孙越隔着锦倌对她宽慰:“先生,若您也像歌先生那样整日里抱着书,也能腹有诗书气自华!”
苏衍颓道:“说得容易,为师我打小就掌勺,也不见得我会烧菜,想来那只是聪明人的特权罢了。”
“非也!自打我记事起,家父没事儿便在看书,他对古今书籍那可是了如指掌,诗词也是信手拈来。先生莫要气馁,以后机会有的是!”
苏衍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个点子,正要问她,却嫌锦倌挡着碍眼,顺手就将她按在案上,“长孙大人博览群书,那你多少也继承了些,你赶紧透露给我几句,为师我才学浅薄,可得靠你喽!”
长孙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也就记得一首…还想着自救呢……”
苏衍欲哭无泪,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时,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很轻,苏衍和锦倌却都听到了。锦倌循声看去,正是西楼。他虽然佯装和掌事大人埋头谈事,但明明就是在向苏先生传递悄悄话,正要听个仔细,此时却没了声音。锦倌一头雾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苏衍突然开心的抖了抖脑袋,手指在食案上不停的敲击。
说话间,已经轮到苏衍。众人的目光迅速集中到她身上,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位苏衍出身不好,哪可能读过书,所以关注她无非就是看个热闹罢了。没想到苏衍煞有其事地站了起来,更是做出一副背诗的架势:“春近寒虽转,梅舒雪尚飘。”
话音一落,西楼又起身鼓掌:“好诗!”
正在大家恍惚之际,锦倌赶紧向西楼求救,西楼的笑容逐渐僵硬,在锦倌殷切的目光下越来越无奈。现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边,自己再护短太明显,只能假装没看见。
锦倌心中郁闷,她可想不出什么雪什么梅的诗来,只能认栽,夺过了长孙越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长孙越却提醒她:“你忘了,还有规矩没做呢。”
“什么规矩”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你自己提的要求啊,你自己说的怎么还忘了!”
锦倌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大家都记得,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扭扭捏捏地说:“在,在下才疏学浅,愚钝无知,实乃家门不幸!”看着大家都在笑,虽说都没有恶意,但心里实在难受。在一片笑声中,只有封笺解围:“南宫姑娘自谦了,你能喜欢魏公的诗,胸怀见识都是顶好的,改日我定要与南宫姑娘再以诗会友!”
锦倌输得惨烈,遇到有人相助,心里万分欣慰,连忙拱手感激:“公子过誉了,既然公子与我志同道合,那改日我定会备上酒水,恭候大驾!”
孙子良听到她这番恳切之词,十分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想再看他们那副假惺惺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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