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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掌柜担心黄了生意,急忙呵斥女子:“给了你一条生路,就该安分守己,若还敢造次,小心你无路可走!”
苏衍震惊的看向罗掌柜,心道:难道不是买来的,是抢来的这女子的父母不会是被威胁了吧想到这些,心里头一股火就窜了上来,若非西楼发现异常,及时开口拦截,后果不堪设想。只见西楼嫌弃地将手在女子干净的衣服上蹭了蹭血渍,满脸不悦道:“这女子性格过于刚烈,浑身又都是伤。罗掌柜,你应该知道,我们来买东西的都希望买到的物件完好无损,这钱花的也舒坦,未曾想你动用武力,将她打成这般模样,这价钱……”说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罗掌柜。
掌柜面露难色:“大人您也没说要怎样的女子,”想了想,对方也不是好惹的主,只能改口认栽,“您说个价,小的若能吃下,人您便带走!”
西楼绕着女子走了一圈,思忖了片刻,才说:“分文不出。”
这下震惊的不单单是掌柜了,连苏衍都觉得不可思议。西楼解释说:“咱们既然做生意,那便要将眼光放长远些,譬如这女子,今日你送与我,我便买下摊牌,做你暗市的长久生意,你可知我在边城任职期间结交了多少豪门富贵他们一年需要多少丫鬟又会纳多少的侍妾且不说这个,就说军营,边关也好,驻军也罢,军营中最缺的不单单是火药,还有女人。我身在兵部,与许多军中将领交情深厚,我给你做介绍,你赚钱,咱们共赢。”
罗掌柜似乎不为所动,只是客气地说:“上家卖货,暗市转货,下家收货,小的也不过是个跑腿的,大人您的生意恐怕我做不了。”
苏衍觉得奇怪,之前不是说好了买下女子,再支开掌柜,他们就能在暗市里四处转转搜集证据,怎么突然就不按计划行事了!
西楼仍是不慌不忙:“若没有足够的人力,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在这若水城中找人除了刑部办案,恐怕也只有暗市能做到吧掌柜的,恐怕你不仅仅是转货的,上家也是你吧”
罗掌柜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很看重你这这里的生意,咱们若能合作,岂不双赢”西楼看他还不松口,语气立即强势起来,“难道你是不信我”
罗掌柜慌忙跪了下去,“大人误会了,小的只是……只是不敢做主啊!”
如西楼所料,罗掌柜确实不是这里的主子。
“怎么,你不能做主,谁能做主,”西楼步步紧逼,“让他出来,我就不信了,还有人不想赚钱的!”
罗掌柜又开始躲躲闪闪,说话也有些磕巴,“这……小的…小的不过是个掌柜,也没见过主子,不如,您二位耐心在此等上几个时辰,小的去通报一声,若主子有兴趣,自会请您二位前去商谈。”
西楼阴沉的神色稍缓,点头道:“既如此,你可得好好将我的心意转达,否则生意做不成,我得去长孙大人那儿好好说说你们这儿的待客之道!”
罗掌柜一边应承一边退下,慌手慌脚地关上门,紧接着传来急促下楼的脚步声。
西楼长长舒了口气,连忙大口喝茶。
苏衍将门开了条缝,四周观察。眼下清晨,并无其他客人,守卫也不多。重新掩上门,立即给女子松了绑。女子有些惊诧,却不敢多嘴。苏衍安慰她说:“姑娘放心,我们不是买你的坏人,你千万记着,在这间屋子里,我与这位公子所说的话你不可泄漏出去,这关乎到你的身家性命。”
女子似懂非懂,但还是激动的点了点头。
待安抚了女子,苏衍才向西楼质问:“出发前咱们说好的,你怎么出尔反尔,若出了破绽,我都不知道如何解围!”
西楼淡定自若道:“来得急了些,忘了与你解释了,稍安!”见她怒气稍去,才与她细细解释,“昨晚想了一夜,总觉得谈岑这么一个谨慎的人,不可能会来暗市招摇,这绝非是他的作风,若按原计划下去应该查不到证据,所以临时改了。你看不是很成功,只要罗掌柜能将我们引荐给谈岑,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
“你就算装的再像,那也只是外貌,若谈岑认识俞乘风呢就算不认识,以他谨慎的作风,突然遇到个主动上门的,还是个边城将军,他定会多加防范,你不怕露出破绽”苏衍拂袖叹气,“算了,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做”
西楼对此事胸有成竹,并未觉得不可行,仍是理直气壮,“既然是合作,便会签下契约,有了他的签字画押,还怕没证据”
“若不见我们呢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西楼按了按脖子筋骨,舒服的说:“他一定会见的。”
日暮时分,罗掌柜才回来,却说那位主子有些旁事缠身,让他们等上三日,届时请移步去一个地方,自会相见,说着呈给西楼一张信纸。
信上写道:三日后亥时西山小院
安置了女子后,天色已经尽黑,苏衍坐在南湖边的亭子里,拿着那封信左看右看,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仍没发现异常。西楼走了过来,看她还在研究信纸,伸手将它抢了去,“一封信罢了,还能瞧出什么线索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陪我喝一杯。”说着递给她一壶酒。
苏衍觉得这件事太容易,却又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思来想去,满脸愁闷。
“俞乘风是长孙勋的友人,有长孙勋做担保,他不会怀疑,但是他行事谨慎,自然不会轻易见我们。罗掌柜说谈岑被旁事缠身,我看他不过是要去边城求证罢了,三天时间,快马加鞭的话不正好一个来回吗”
苏衍‘噌’地一下跳了起来:“这么说我们真的露馅了!”
“俞乘风很少进京,来了也只是去兵部,谈岑是吏部的尚书,平时便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不会有那闲工夫去见一个边城的小将军。他去求证,无非是因为长孙勋不在京都,他不放心罢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什么都查不到。”西楼将她按在石凳上,继续说,“不过他这一去,应该会从军营中知道些关于俞乘风的事,我们也趁这几日有时间,赶紧去查一下此人,到时谈岑若试探,我们不至于手忙脚乱。”
要想了解一个人,首先要拿到他的案牍,但是……本该存放京都案牍的户部库房上月走水,至今未能修缮全,那些案牍仍暂存在吏部中,根本不可能看到,若要另辟蹊径……苏衍突然想到一个人——长孙越。
眼下长孙勋叔侄远去楚国,长孙家没了阻碍,长孙越去她叔叔房内找点东西还是轻而易举的。
当晚,长孙越就抱着一个匣子赶来了阑珊院。匣子里全是一些信件和一枚玉坠。
苏衍边翻看信件边询问长孙越:“你可曾听你叔叔说起过一个叫俞乘风的人”
长孙越疑惑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一直不受待见,叔叔们的事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苏衍拆第三封信件时终于找到了线索,这是一封从边城送来的信,正是俞乘风所写,剩下那几封中,也有许多是他送来的,信中还提到一枚玉坠,想来就是匣子中这枚了。
长孙越替她找东西本就一肚子好奇,此时看苏先生盯着叔叔的信十分入迷,更觉得奇怪,忍不住问:“苏先生,您是要找什么东西吗若需要人手,我愿效劳。”
苏衍才注意到还有个人待在这儿,对她微微笑道:“你已经帮了大忙,若没有这些信函,恐怕三日后就麻烦了。”
“三日后!”长孙越更听不懂了,“三日后您要去哪儿,不授课了吗今日您就不在,学生们都有怨言了。”
苏衍收了信,起身对她说:“这你就别管了,总之你帮我看好束幽堂,等事成后我请你去云来阁吃酒!”说着将她推出门,临别前,又提醒了句,“今日之事不可与任何人提起,切记!”
长孙越点了点头,心里却总觉得不安,但是苏先生吩咐了,她只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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