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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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天空飘着彩云，映着古朴的村庄——幸福屯。</p>

已经是傍晚，生产队收工了，社员们都忍着饥饿在往家赶。</p>

牧羊大叔老郭头赶着羊群正赶往社里，手里还拿着一束杜鹃花，见人便招摇着，却不知该送给谁。</p>

妇女社员们正从队社里出来，都没有了早起出工那般兴致，人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p>

倒是老郭头手中的鲜花让这些妇女社员又提起了精神，个个争抢着索要，尤其是大姑娘和小媳妇。</p>

这时，猪倌儿嘴里嚼着榆树钱，赶着猪群也回到了屯子里。</p>

那些各家各户养的民猪一进屯就不服管了，撒着欢往自家跑，冲得鸡、鸭、鹅乱飞乱叫。</p>

牤子穿着只剩一只袖子衣服，故意错过大伙收工回家时间，稍晚才不得不扛着一把铁锹，滑稽地走进屯。</p>

幸福屯里各家各户的大人们这时候都忙着做晚饭，可是，牤子这副样子却被一群孩子撞个正着，都觉得好笑，围着他起哄。</p>

有几个大人看见牤子也禁不住指指点点地笑，笑得牤子只有沮丧，别无奈何。</p>

哥哥大憨像个跟班似的左右帮牤子驱赶着起哄的孩童，也滑稽得可以。</p>

牤子和大憨快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哥俩远远就听见爹爹的叫骂声。</p>

牤子和大憨都很疑惑，怎么回事？爹爹这是在骂谁？</p>

原来是二赖子乔虎正和牤子的爹爹大倔子吵骂。</p>

只听大倔子骂道：“怎么我家狗偏偏撕你衣服，它怎么不撕别人的，还是你撩闲，惹着它了，你说你整天吊儿郎当的，畜生都看你不不顺眼，还要我家赔你衣服，门儿都没有！你个兔崽子，再不给我滚，我拿袋锅子拍你。”</p>

“老不死的，你敢不赔我衣服，我就敢整死你家大黄狗。”说这话的是二赖子乔虎。</p>

“你敢整死我家狗，我就扒了你的皮。”这是牤子的爹大倔子在吼。</p>

牤子一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p>

是因为早晨大黄撕坏了二赖子的破裤子，二赖子这是找茬来了。</p>

牤子可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挥起铁锹就奔向二赖子。</p>

大憨一看不好，赶紧追上牤子，却拦也拦不住。</p>

二赖子一看牤子怒气冲冲的样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撒腿就跑。</p>

牤子自知有些理亏，也没再继续追赶，回头随着爹爹和大憨进了院子。</p>

大倔子何耀祖这时才注意到牤子一只衣服袖子没了，就问道：“你的衣服袖子呢？也让狗撕了？”</p>

牤子不得不撒谎道：“坏零碎了，撕下来扔了。”</p>

“你个败家仔，坏零碎就补不了吗？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也不嫌丢人，我看你明天怎么上工。”</p>

牤子娘李桂香正在屋里生火热猪食，做晚饭。</p>

听见大倔子训斥牤子，就扎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猪食铲子从屋里走出来。</p>

李桂香看见牤子穿着一只袖子的上衣，也问道：“怎么回事？牤子，你的衣服袖子呢？”</p>

大倔子抢着道：“瞧瞧你养的败家仔，人家有种，衣服袖子坏了，撕下来扔了。”</p>

“补不了糊革帮纳鞋底，也比扔了强，扔哪儿了？”</p>

牤子娘知道牤子是个宁死不回头的主儿，就对大憨道：“大憨，你跑一趟，去给娘把衣服袖子捡回来。”</p>

人要是为难，比挨打挨骂都难受。</p>

大憨听娘这么一说，既没法说实话，又不敢违抗。</p>

明明知道去找衣服袖子没有结果，还是被逼得放下铁锹，无助地看着牤子，犹犹豫豫地往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