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不要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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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赌气地看一眼一脸无奈的牤子，像遇到了救世主一样，跟着牤子娘进了院子。</p>

牤子的哥哥大憨这时候也回来了，他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很不自在，因为他喜欢四姑娘，而四姑娘偏偏喜欢的是牤子不是他。</p>

牤子早就看到哥哥大憨离不远站着，这时候两个人眼对眼僵在一起，默不作声。</p>

随后，牤子和大憨两个人都回到了院子里，却谁也没敢进屋去。</p>

牤子家的房门敞开着，外屋厨房热气腾腾，正在烧火做饭。</p>

院子里的鸡鸭鹅狗或许没有吃饱，不停地想往屋里闯，都渴望主人能够开恩格外有一些施舍。</p>

这不是作妖吗？结果不仅徒劳，反倒是招来大倔子一顿棍棒伺候。</p>

只有一双燕子招人待见，一会儿从门窗口飞进来，一会儿飞出去，正忙着在外屋的房脊上搭建自己的窝。</p>

牤子的娘李桂香领着四姑娘经过外屋直接进了里屋。</p>

此时，昏暗的里屋，牤子的精神病妹妹百秋正坐在北炕上自己玩着一团羊毛线绳。</p>

百秋见四姑娘进来，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分辨一会儿，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来，忽然笑嘻嘻地对四姑娘说道：“咱俩处对象呀。”</p>

四姑娘没有在意，也没有理会，知道她是想起了二赖子说过的浑话。</p>

牤子娘瞪了百秋一眼，用手狠狠一指，百秋吓得缩在了墙角。</p>

这时，牤子的爹大倔子不放心牤子和四姑娘到底有什么事，也随着跟进了里屋。</p>

牤子娘让四姑娘坐下，问道：“四姑娘，你跟婶说实话，如果是我家牤子欺负你，有婶儿跟你大叔给你做主。”</p>

四姑娘解释道：“大叔，大婶，不是的，牤子哥没有欺负我，是这么回事，今天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我和牤子哥开玩笑，不小心把牤子哥的衣服袖子撕下来了，然后，我回家跟我娘说起这事，我娘说牤子哥的衣服太破旧了，没法再穿了，就让我去买了布料，准备让小梅妈帮忙给牤子哥做一套新的，可是牤子哥说啥都不要。”</p>

牤子娘和大倔子一听，被四姑娘的举动吓了一跳，撕掉一只破烂不堪的衣服袖子，就还回一套新衣服？这也太慷慨了吧？慷慨得让人怀疑，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p>

不仅如此，老两口心里各自都在琢磨，这事太蹊跷。</p>

明明牤子回来说衣服是自己撕下来的，这会儿怎么又成了四姑娘撕下来的？</p>

按说衣服再破，也没那么容易一下子就把袖子撕下来吧？就是撕下来了还可以缝补，也不至于说扔就给扔了。</p>

另外，我家与四姑娘家平时也没什么过码，致于说给牤子做一套衣服就做一套吗？</p>

大倔子闷声不言语，心想没这么简单，四姑娘一口一个牤子哥叫着，啥时候看她对别人客气过？又啥时候见她这么上心过？还泪眼汪汪的。</p>

牤子娘看一眼大倔子，看老伴没什么反应，对四姑娘道：“这怎么使得，衣服撕坏了就撕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又不是故意的，这布料这么贵，布票又不好攒，你娘多这份心干啥？”</p>

大倔子接着说道：“四姑娘，我们何家虽说穷，但人穷志不能短，怎么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让你赔一套衣服，这要是传出去，让屯里人知道成啥事了，你让我们这老脸往哪搁。”</p>

“是呀，四姑娘，你和你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牤子一个大小伙子，什么新衣服破衣服的，怎么都能对付。”牤子娘执意道，“这布料你还是快拿回去吧，给牤子做白瞎了，还是留着你自己做衣服穿吧。”</p>

四姑娘原以为牤子爹娘能替她做主，说服牤子做新衣服，没想到牤子爹娘会这样说。她心里憋了一肚子委屈，又不知如何应对，急得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p>

“我本来身子就不方便，大老远的一个人跑去供销社，来回二十多里路，没搭上车，我连歇都没歇一歇，就想着赶紧回来给牤子哥做套新衣服，可你们都把我当外人。”</p>

四姑娘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p>

“真是辛苦你了，好孩子，你先别急。”牤子娘一边安慰四姑娘一边对大倔子道，“你去看看锅，别烧糊了，顺便把牤子叫进来，人家四姑娘一片诚心，让他自己拿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