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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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传来一声轻应，之后再无声音。等郑毅再度抬头时，发现那袭深绯不知何时已经飘远，慢慢消失在宫道尽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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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四周，郑毅摸了摸手上拂栉，迈步往前走去。不由心生感慨，大殿下对陛下可真是出奇的好，难怪先帝驾崩前会封其为镇国大长公主，这是打心眼放心姑姑辅佐侄子。在天家能看见这样的手足之情，实在是罕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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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先帝看不到咯。想起那位壮年驾崩的先帝，郑毅喟叹一声。那位帝王虽然年轻但是在登基以后，却是不留余力地清扫成帝留下的弊端，还朝政清明，若非如此也不会三十六岁就英年早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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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担心大殿下也会如此，更担心陛下也会如此。只盼着先帝在天有灵可以庇佑这二人能长命百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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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前头传来婢女的呼唤声，郑毅断了思绪又轻应了一句，快步追了上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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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桓儇已经跨出了朱明门，在太极殿旁停顿了一会，从纳义门进，又从永安门出，沿着含光门街一路往御史台而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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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六部的热闹，御史台的地界出了名的冷清。走出的两名书吏侧身让出一条道，却跟没认出桓儇一样，自顾自地聊天。打量二人一眼，桓儇迈了进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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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熟路地绕过垂花门，进门第一间的公房似乎十分热闹。不断有人声从里面传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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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站了一会，桓儇伸手推门。门开的一瞬，手复落在身后，她负手含笑望着公房里一众朝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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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朝臣仿佛还没回过神，各个都是一脸茫然。最后还是阴登楼先反应过来，咳嗽几声后毕恭毕敬地唤了句大殿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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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阴登楼的声音，御史台这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齐声拜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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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几人一眸，桓儇跨过门槛。大大方方地坐了主位上，唇际浮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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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呢。”桓儇看向书案上的册子，语调温和，“站着干什么？都坐吧，本宫只是顺道来御史台看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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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第一位的御史大夫姚襄胡须微颤，眼角余光轻扫上首的桓儇。中书省离御史台的距离相隔甚远，哪里像碰巧路过此地。八成又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哦对了，他想起来裴中书还是被罢职的状态呢。看样子这位大殿下，是为了此事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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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仆进来奉上茶水，轻手轻脚地退出并且掩上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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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望向白瓷盏中，飘在水面上的零星茶叶沫，桓儇微微皱眉，却仍旧抿了口茶水。顺手将其搁在了案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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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知道诸位都是善于推鞫，又能替朝廷纠察百官错处的良臣。”桓儇扬眼，一双漂亮的凤目如同冬日凛冽寒风，从众人身上刮过。“只是有些话却不能当着陛下的面说。陛下到底年纪还小，操之过急反而不好。诸卿都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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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姚襄挑眉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桓儇，连带着手中茶杯险些倾洒在身上。好在他及时伸手握紧了杯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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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今日这位主来御史台，是因为陛下向她诉过苦，而且这苦还是关于那位裴中书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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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襄摸了摸鼻子，又看看盏中只剩一半的茶水，无奈地轻叹一声。摊上这么个手段高超的大殿下，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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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放心，老臣有分寸。这常言道忠言逆耳，陛下听久了也就明白臣等的苦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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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姚襄言罢，桓儇扬眸赞许地看向他。下首的鲜于安和高士濂互看一眼，轻咳了几声。<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