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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韶示意云怀瑾一同坐下,抬手就倒了两杯茶:「本王此行去常州,猜猜见到了谁?」
云怀瑾知道他是要和自己谈正事,也就不讲那些虚礼,接过茶盏饮了口:「王爷是瞧过兄长家书,何必明知故问。」
云怀瑾是正室,又是男子,家书走动本就不需丈夫特别恩准,只是玄安王府历来谨慎,内外往来的笔墨都严格监控着,哪怕只是邀老夫人喝茶的请帖,也都要经过梁韶过目,才能入到府内,若是他不在,那也是要辛尘与辛必瞧过了的。
梁韶捏了个核桃在手里反覆盘着,一脸坦然:「你若是介意,本王可以破例开恩,免去云氏书信的审查。」
「不必。」云怀瑾说:「我与王爷不论愿意与否,如今在外人眼里都是生Si与共了,多一个步骤,少一点日後麻烦,也不是坏事。」
梁韶顺着他台阶下,没打算继续家书的话题:「陶净出身占尽了优势,我与他共事这段时日,不少乡亲都认得他。」
「明仪入京前就是常州小有名气的才子,家中叔伯又是兵部尚书,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好人选。」云怀瑾揣着手,感受着夏日带着暖意的微风:「他为人耿直,虽是仗着陶轩的名头才入京做官,做事却也算得上一句勤勤恳恳,为国为民。王爷想结交他,无非是为了考量东境往後利弊,明仪若真心,要拉拢他倒也不是难事。」
「陶净有楚越山、陶轩二人作保,如今是十拿九稳的。」梁韶眯着眼,那GU浪子气就又冒了头:「薛启是前车之监,这个差里要是敢混水0鱼,掉脑袋的就不只是陶净一人。」
说到此处,他才想起来提着一句:「话说前几日薛启判了,估0着明日就斩,只他一人,其余两个亲戚去职。」
云怀瑾却不知道这事,有些讶异:「三司迟迟不出结果,如今判下来又只斩他一人,还判得这样急?」
「我也是昨日收到消息,三司原本是顾忌薛家,可楚越山坐镇,又因太后不愿意拖过中元。」梁韶扔了手里的核桃:「那皇g0ng里也找不出第二个b她更讲究忌讳的,礼部见了都要嫌一句繁琐。她这样做,不只是担忧牵扯出更多薛家与朝中权贵的来往证据,也是不愿文乐长公主的婚事沾上半点晦气。」
「长公主是好命的。」长公主的婚事在薛启判前就在内阁翻来覆去的议,家中三日前寄来的书信就有提到,云怀瑾自然知道。
「虽杀了薛启,却留了另外两个薛家儿郎的命,还要求他们支付此次常州赈灾银两,说到底只是敲打薛氏,但薛家家底殷实,楚越山此次不算空手而归。近来太后的人被打压,虽不是明目张胆,但何谦被冷了这麽些时日,他们迟早都要找机会再起势。太后从前不愿嫁nV,一是舍不得,二是眼高,认为世间没有好驸马可为独nV良配,但事到如今,他们只剩下这条路可以走。」梁韶望着木槿,又说:「文乐长公主嫁了谁,那人就是半只脚踏进皇家,也算太后许了他一生荣华与官途顺遂,陛下眼下是冷着何党,可若此事成真,未来就算有楚越山,那也怕是岂不到多少作用,寒门官员迟早又要沉寂下去。」
世人皆知文乐长公主乃太后心尖至宝,为了nV儿婚後的日子,太后就是拚尽一身,都是在所不惜,且名分上文盛帝与文乐长公主到底是一母手足,日後朝廷内,光看在这层关系上,就更不敢再轻易薄待了。
「所以内阁提了靖远侯徐山的儿子做驸马,就是因为靖远侯一门虽是贵胄,却是套着锁链的犬。徐山督管至诚港的商贸,但那是朝廷放的权,说直白了,内阁若瞧着情势不对,想撤下他不过是一道折子的事,太后更是无权g涉。」
云怀瑾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中元就要到了,太后是想在今年结束前订下公主驸马,好早日回稳地位。王爷远在东境又算是外将,此次心有余力也不足,驸马人选是长京的纷争,我会去信兄长,让他与次辅小心行事,力求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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