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笔下的年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四十四章 释放,桃李春风皆是笑话,少年笔下的年少,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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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如一骑独行,率先凿阵而去,斩于囚笼之上,引得此方天地震荡不已。
瞧着这一幕,秦湛眼神复杂,既有欣慰与赞赏,又有一丝担忧与不安。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这一对师徒实在是太像了。
在最初的修道岁月之中,地界生灵无一不是在模仿天地自然间的种种“异象”。师徒传承,亦是如此。徒弟模仿师父,首先学得几分形似,算不得什么难事。不过若想达到神似的那一步,除了日以继夜的水磨功夫之外,悟性与心性二者缺一不可。
反观张麟轩,既然能够领悟张欣楠的剑意,便足以说明他的悟性其实并不差。悟性够了,但心性如若不坚,亦是无法做到神似这一步。至于方才一剑,少说也有七分神似,否则又何以撼动这四四方方的寒铁囚笼。
以少年当下之境界,便能做到这一点,无非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便是师徒双方大道相近,彼此剑心立足之地几乎位于同一处。其二则是做徒弟的执念过深,以至于一辈子都活在师父的阴影下,与被那座剑山拦住了去路的习剑者们如出一辙。
若是前者,秦湛非但不必忧心,反而只管静待将来的某天,另一位执剑者的横空出世即可。不过若是后者,对于少年自身的危害便极大。作为师父的张欣楠,剑道越高,少年日后走出“阴影”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遥记当年,秦湛主动放弃肉身,以亡者之魂的姿态彻底融入十方阁之中,从此以后,与那座潮信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无可能突破桎梏,从而证道长生。
路的尽头,本该是天下唯二,却因秦湛放弃,以至于变成了唯一。
听闻此事之后,初代阁主愤然返回人间,师徒二人于一处崖畔,对坐三日,然而在此期间,却无任何言语。从始至终,秦湛眼神坚定,誓死不悔。等到第四日清晨,修终于开口,只问一句,“天倾之时,尔当如何?”
秦湛答曰“不逃不避,当以身祭剑。”
修勃然大怒,但最终却唯有一声无奈的叹息,扔下一句话之后,便就此离开人间,重返天外。
“执剑者的剑,简单也复杂,前者无非两个字,后者却包罗万象。你秦湛一旦祭剑,最终便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大水漫过古树之根须,致使其腐烂而亡。”
修离开的当日,秦湛接着某人的签筒,算了卜一卦,得了八字批语。
看似相生,实则相克。
五行之属,水克火而生木。秦湛大道亲水,张欣楠大道亲木,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前者可为后者之养分。不过修的言语以及之后的卦象,都无疑否认了这一点。至于具体的原因,则无从得知。某个姓陆的家伙或许可以给出答案,但当时的陆宇卿却已经离开了十方阁。
如果说秦湛的道是放下,那么张欣楠的道便很有可能是拿起,至于究竟拿起了什么,答案似乎是唯一的。
四方囚笼之中,秦湛眼神呆滞,望着少年的背影,喃喃道“人间。”
一旦选择拿起,注定无法放下。
难不成你小子也要做这种事?一门师徒,何苦来哉。
一剑递出之后,张麟轩不禁跪倒在地,呼吸沉重,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多日以来,虞渊“省吃俭用”,由此在水府中积攒了不少家底,但今日却被张麟轩这位老天爷一次性用得干干净净,半点儿也没剩下,所以不仅张麟轩当下的日子不好过,虞渊以及整座水府亦是一样的处境。
秦湛不禁神色一怔,眼神十分困惑。
张麟轩勉强站起身来,回头道“师叔,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秦湛点点头,轻笑道“好,知道了。”
一袭长袍,缓缓走到少年身前,双手负后,以余光打量着后者,心中不禁满是疑惑。
秦湛虽然对剑道了解不多,但也明白那“神似”二字到底意味着什么。纵然那股剑意无比的强大,可归根结底还是由少年自己挥出去的,所以最后仍是会落在“量力而行”这四个字上,断然不至于这般费力。一种意志的传承,并不需要实力作为依托,例如军营之上,伍长不畏死,兵卒亦可不畏死,与彼此的强弱无关。
张麟轩的右臂有着轻微的颤抖,这一点就连少年自己也未曾发现,但作为十方阁的眼睛和耳朵,秦湛又怎会忽略掉这些细节。
秦湛低眉沉思,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气笑道“悟性不差,然而心性有缺,难怪,难怪。拜师至今,师兄他还真是吝啬。看猪跑的次数确实不少,但要想真正弄清楚猪肉的味道,除了吃一口之外,难不成还有别的办法?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岂不是平白误人子弟。”
话刚一说出口,秦湛便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骂的人是谁,你小十二自己不清楚?!好在无人理会,想来是师兄实在太忙的缘故。
秦湛再次看向张麟轩,笑容温和道“一剑而已,感悟其精气神即可,凡事切莫看得太重,免得一叶障目,由此忽视了自己的长处。师兄哪怕随手而为,那也必然是十境之上的一剑,你如今才刚入门,即使照猫画虎地学了下来,于你而言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如今一剑之后的惨淡下场,我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
张麟轩有所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若是失去了这故意为之的“神似”一剑,少年如今的家底便不禁要显得薄弱几分。
作为少年的贴心好师叔,秦湛自然不会将麻烦都留给张麟轩一个人。摊开手掌,一本简单易懂的修行法门便出现在了少年的面前,往前轻轻一推,就此交于少年。
秦湛微笑着解释道“此法名为御灵术,最适合三境之下的修士学习。世间仅此一本,童叟无欺!”
“御灵术?”
“万物有灵,以术御之,是为御灵术。”
张麟轩欲言又止。
秦湛明白少年的心思,无非就是剑修不依托外物的固有认知使然,于是善解人意地笑道“一法通则万法通,然万法通亦可一法通。世间大道,殊途同归,皆是源于天地,得悟于祖师,理应不分薄厚才对。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私塾学子做得,难道师侄却做不得?”
张麟轩拱手作揖,正色道“多谢师叔教诲。”
“不要老是动不动就作揖,咱们是十方阁弟子,不是儒家弟子。话说他们家祖师爷见我都要行十方阁的礼,你要是再敢跟我作揖,我保证打得你屁股开花。”秦湛瞪眼道。
张麟轩笑着点了点头。
“以后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说一句明白了即可。世俗的繁文缛节,不必看得太重。不过可有一点,你要记好,尊师重道一事,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人,都不可忘。”见面以来,秦湛还是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讲话。
张麟轩说道“明白。”
“孺子可教也。”
张麟轩打趣道“儒家祖师爷的话?”
“傻大个学问还是不错的,师兄弟们都认可,所以没什么好质疑的。”秦湛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麟轩瞬间闭嘴,不予置评。
尊师重道,不可忘也。
对于那位至圣先师,无论如何,都该心怀敬意。学问裨益世道,护佑人间万年太平,后辈人族,皆需感念怹老人家的一份功德。
秦湛不禁笑道“瞧你小子这傻样,我又没让你如此称呼他。这个称呼其实与我无关,是师兄以前老爱这么说,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情不自禁,实乃无心之过。老夫子,听得见的话,还望见谅。”
张麟轩环顾四周,有些无奈道“师叔,我觉得怹老人家应该听不见。师侄刚才我剑也出了,您准备何时打破这座囚笼?”
秦湛笑问道“怎么,不耐烦了?”
“师叔,与小侄同行之人除了魏戍,其实还有几位,如今不见踪迹,我反而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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