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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城的布庄内,张欣楠远隔数十里的一句心声言语令徐禄不得不收敛起心中杀意,强忍心中怒火。这位来自京都城的老太监,干脆直接离开了布庄,正所谓眼不见为净,这咄咄逼人的小子,暂时还惹不起。老太监徐禄本打算在布庄门外等候,只不过当他见到一位脸上覆着狰狞面具的白衣公子之后,老太监当机立断,直接一退再退,最后甚至直接退出了朔方城。
五公子张麟默微微抬起头,盯着眼前这座布庄的匾额,良久之后才收回视线,对着身后的女子轻声问道“听闻月曦姑娘在诗文一事上颇有造诣,想必说文解字一事,对姑娘来说也不难吧?”
容颜被面纱遮住的月曦,见张麟默主动跟自己说话,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笑意,点点头,轻声回道“略知一二。”
“敢问姑娘,可知轩字作何解。”
月曦略微思索片刻,反问道“可是七公子张麟轩的那个轩字?”
张麟默点点头。
“关于此字,小女子懂得不多,只知道轩驾二字,乃是帝王的车驾,此外还有栏杆和楼板之说,再者就是那位人祖先辈的名号了,小女子不敢擅言,还望公子见谅。”
面具背后的张麟默不禁嘴角上扬,目光穿透布庄,径直望向布庄之后那座由红木搭建而成的二层楼,说了句让月曦很是迷惑的话语,“原来执掌北境三州是这样的感觉啊。”
见张麟默不再言语,等待片刻之后,月曦不由得问道“公子?方才解‘轩’字,可是小女子说错了?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始终不曾转过身来的张麟默,依旧以后背面对着这位胭脂榜上鼎鼎大名的清冷美人,他摇摇头,淡淡说道“并没有说错,姑娘的一番话,解开了我心中的许多疑问。在此谢过姑娘了。”
虽然说了谢谢二字,可张麟默依旧没有转身的意思。他始终盯着前方的布庄,而站在他身后的月曦,神色则是多少有些“古怪”。
半晌之后,张麟默总算收回视线,不过却是神色担忧地望向北边。那道剑光的坠落之处,在人间的最北边,以张麟默如今的境界修为是看不见的,哪怕他如今暂时身为北境三州的主人,也一样看不见。不过这个身份却能让他清晰得感知到镇北城方才的坠落与上升,以及那份至今还在城头萦绕不去的剑气与剑意。除此之外,张麟默还感觉一柄碎裂长剑此刻正在悲鸣,虽然它不在北境三州之内,可它的情绪却正在影响着那座屹立千年的雄关。
剑修的剑之于剑修,既是相伴终生的“红颜知己”,也是沙场之上可托生死的袍泽弟兄。此刻,那柄残剑正静静地立于巨坑之内,好似在为城头之上的那个剑客默默流泪。因为他伤的太重了。
张麟默凝神而亡,终于看见了那个躺在城头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剑客,不过下一刻他的目光便被人打了回来。
张麟默的神色骤然凝重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身处布庄之内的张麟轩,忽然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口鲜血,不禁吓坏了在场众人。身后的求凰与李子立即来到张麟轩身前,两位女子脸上皆是担忧之色。求凰以眼神寻问,是否是方才那个老太监的阴损手段。
张麟轩摇摇头,以手背擦干嘴角血迹,忽然站起身,走向圆台,望着萧勖说道“一件凤袍,我用椅子来换。”
长陵君等人刚想大肆嘲弄一番,可少年接下来的冷冽目光,却是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此刻站在圆台外的张麟轩有些不大一样,至于那不太一样,求凰说不好,但她可以肯定,此刻少年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少年。
张麟轩虽然看待别人冷漠,但从来都不会轻易流露出杀意,而此刻的少年眼神,似乎再告诉在场众人,若是胆敢再多说一句,必杀之。
这样的张麟轩,让求凰都有些感到害怕,而心思单纯的李子,此刻已经握紧了拳头,双手正在不停颤抖。显然这般令人窒息的感觉,就连李子都已经察觉到了。
求凰此刻竟是有些不知所措,心湖之中,不禁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叫,陆宇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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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私塾之内道人,正在优哉游哉地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品着清茶。城内最近发生的一切,道人都不感兴趣,甚至为了躲清闲,干脆连自己的算命摊子都不摆了,整日就是待在家中,喝喝茶,下下棋。至于不出去摆摊,哪里会有银子花这种问题,道人不用考虑,因为酒馆那位人美心善的老板娘已经帮他彻底解决了。
酒馆那位杜老板,当真是个值得结交的好朋友,每每送银子过来,无论自己怎么推辞,她都硬是要让自己收下,若是自己不肯收,她便不肯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真是轮番使了个便,当真是难为死贫道了。
道人缓缓坐起身,打算给自己的茶杯中续点水,却一不小心连带着摔碎了茶壶茶杯,也同时烫伤了自己的手。道人看着自己手背上红肿的肌肤,不由得有些心疼。然后无奈地站起身,神色有些凝重地望向北边,沉声道“这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道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心湖中竟是响起来了一个极为悦耳的嗓音,道人越听,脸上的笑意便越重。看样子,你这丫头有事没事的时候,那本棋谱可真没少看啊,现在都能直接跟师父我心声对话了。不错,不亏是贫道选中的徒弟。
道人轻笑道“不过,直接喊师父名字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大不敬的。罢了,罢了,看在贫道自己徒弟的份上,就帮你们这对师徒,想想办法吧。”
道人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紫色符箓,夹在手中,念念有词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道人的口中言语尚未念完,他的身前便多了三个人。头戴高冠,穿着一身洁白儒衫的年轻人;身着破衣烂衫的带发僧人以及一个身披紫色道袍小道童,三人并肩而立,脸色皆是有些难看。
“你们苦着脸这是给谁看?”道人不禁脸上露出几分讥讽之色,随后道人有指了指自己,“给我看的?没病吧。”
年轻儒士率先开口道“还望师叔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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