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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一下,急忙抬脚追上去喊道“郎君发生了什么事?”
渐远的甬道里,那脚步飞驰的郎君突然回首朝他怒吼一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梨园!”
吕寻吓得急忙止步,眼睁睁瞧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却始终摸不清楚状况。
窦月珊闷着一口气,如疾风一般闯进梨园,不顾主卧门前守着的千珊,直接踹开了屋门,冲了进去。
千珊因他此举吓了一跳,见他来势汹汹,不由心惊,急忙追上前去。却见这郎君径直往内间去,一把掀开内舍的帘帐,对里头侍候江呈佳的婢子们吼了一句“所有人都出去!”
孙齐与秦冶同在榻边跽坐着,正为床上昏睡的女郎施针诊治。
听到外方传来这么一声怒吼,孙齐即刻吓得跌倒在地上,脸色发白的朝屏风外看去。
他身旁的秦冶倒是无比淡定,继续若无其事的为女郎施以银针救治心脉。
屋内侍候的女婢们却不敢继续逗留,吓得逃窜,奔离主卧。
窦月珊逼近卧榻,瞧见孙齐神情呆滞的望着他,便缓了缓声音对他道“还请孙医令也出去。”
孙齐愣了半晌没有反应,窦月珊便剜了他一眼,这冷飕飕的一瞪,使得他立即浑身发冷,连滚带爬的起身道“下官下官这便出去。”
千珊瞧见此景,正一脸震惊,还未靠近,只见孙齐冲了进来,猛一下将她拉住,便往外扯。
她哭笑不得,扯着嗓子喊“孙齐!孙大人!孙医令!你拽我作甚?诶诶诶!”
千珊挣扎无效,硬是被孙齐拖了出去。她的声音慢慢飘远,屋内逐渐恢复了宁静。
内间除了昏睡不醒的江呈佳,便只剩下窦月珊与秦冶两人。
立在屏风前的这名青年郎君,正恶狠狠的瞪着秦冶看,一脸凶相。
可跽坐于床榻边的医者却无动于衷。
“卢生。你若是想就走周源末,只单单君侯体内的景云春以及女君之病势这两样,便足以令我们不得反抗。何须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窦月珊冷声质问道。
秦冶听之,不由冷笑嘲讽“淮阴侯向来诡计多端,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是阴险狡诈之小人。我怎么能确定你们不会出尔反尔?只有手中握着更多的棋子,才能确保我的计划万无一失。”
窦月珊忍无可忍,气愤道“金武也就罢了,你诓骗邓情让他与你合作也暂且不论。可你为什么与占婆串通,对陇西平定王府出手?卢夫子在世的时候”
一听他提及卢夫子,秦冶的心中便徒增怒火,厉声打断“别提我叔父!你没有资格提他!尔等卑劣小人,岂敢一而再再而三拿我叔父挡刀挡枪?”
窦月珊哽住,脾气一鼓作气涌了上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秦冶的衣襟,便用力往墙上甩去,抽出长剑狠狠的抵着他的脖子说道“卢世恒!你是走火入魔了吗?!你忘记平定王当年是怎么解救卢夫子的了吗?!你岂敢拿他做筹码?若卢夫子知晓你拿卢氏一族的救命恩人开刀!九泉之下,他是否还能安宁?!”
秦冶被他重重一摔,整张脸痛苦扭曲在一起,却仍咬牙辩驳道“叔父若知晓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大局着想也断然不会责怪我。”
“为了将周源末从我们手中救走,不惜利用平定王府,便是你所说的为大局着想?”
窦月珊失望透顶“我以为,你至少有些良心才会提醒我,你师父就在边城之中。可没想到你早已丧心病狂!”
秦冶咧着嘴,冲他阴森一笑道“我便是这样的人。窦子曰,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他话语极其轻佻,脸上的笑容如恶魔般可怕,令人观之胆寒。
窦月珊怒火冲天,剑刃又逼近三分,忍着气道“你莫要张狂!我有长剑在手,若真的没忍住,你所有的谋划便会烟消云散!”
秦冶却不在乎道“你大可以放手来。我卢生,从不惧死。这世界,也没有我什么可以留恋的,尽可放手一搏。但是窦月珊却与我不同。你心里还惦记着宁南忧若我死了他便彻底没救了。你真的敢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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