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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如水珠般光滑透亮的珠子,乃是小孟婆亲自交予她的东西,本应该早就给宁南忧戴上,可这一年半载的时间里,不断有事情发生,她寻不到合适的时机,一来二去,便将它闲置在旁,险些忘记。

如今步入京城,她内心的不安之感愈加强烈,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颗舍利子若再放置一边不用,恐怕便会失效,也辜负了小孟婆的一番好意。

宁南忧不知此物来历,当真以为是她从寺中求来的物件,便点头答应道“自然是好的。”

他接过这枚舍利子,仔细端详,只觉得它与世间其他舍利大为不同,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只见它状如莲花,花瓣向外张扬,莲身似乎在动,但端详一阵又觉得它是静止的,散发着奇妙的润泽与光晕。宁南忧凝视了片刻,便觉得心中清朗,仿佛真的有扫除烦恼的功效,甚为神奇。

他越瞧此物越觉得眼熟。但他不知自己究竟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让人在意难以割舍。

宁南忧将舍利子重新放回了荷包中,如视珍宝般,将它贴身放入了衣襟里。江呈佳皱眉道“你作甚不系在腰间?”

她盯着郎君腰际边挂着的那一枚颜色略有些发旧的荷包,心情不悦道“你腰间的荷包有些褪色了,不如让我缝补缝补?”

宁南忧一怔,低头望向腰间挂着的物件,啼笑皆非道“缝补这个作甚?再过两年,我自然会将它扔掉。”

“还要再过两年?”江呈佳不满的嘟囔道。

这荷包,是李湘君所绣。两年来,一直被宁南忧佩于身侧,从不离身。纵然江呈佳知晓,他这是在做戏给府中的细作看,可心底却仍然不是滋味。说到底,让她不介意宁南忧与李湘君从前那段往事,是不大可能的。

宁南忧叹道“小阿萝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再忍一忍可好?你瞧瞧看,这枚荷包,日晒雨淋,早不复当初绣色,陈旧的很。我根本不在意它,你又何必将它放在心上?”

“也罢。”江呈佳瞅他一眼,哼哼道,“就顺了你的意。只是,我瞧着此物实在不顺眼。不如我再做个套子,将它装起来,省得我瞧见它就烦,眼不见为净。”

宁南忧挑眉“你愿意做,我自不会说什么。不过现在不可。”

“又是不可?”江呈佳蹙眉悻悻道“这次是什么理由?难道,帮你做个布套,将它罩起来,府中细作也要向外乱说?”

“不是。”

眼瞧着女郎无理取闹,宁南忧失笑道“阿萝,你可知在我们起程自临贺归京的同时父亲收到了南阳公主府的一封信?”

“什么意思?”江呈佳愕然失色。

宁南忧无可奈何道“今日上朝。陛下的确命我于府好好修养,父亲也没有余下精力寻我的麻烦。但他却向陛下请旨,想让南阳公主入侯府照料我的伤势。”

身侧女郎哑然,一双水润秋眸瞪的圆滚。

郎君继续说道“这本是荒唐事。可陛下却答应了。约莫还有一日,李湘君便要抵达京城了。”

江呈佳拳头硬起,有些烦躁道“南阳公主既是公主,理应于公主府中养尊处优,岂有照料旁人之理?陛下这是作甚?视我为无物么?她李湘君来照顾你的伤势,那我用来作甚?在府中闲着没事给你们泡茶喝么?”

她气得面色通红,口齿犀利起来,怒瞪着他道“这事,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让我现在才知?”

“怕就是怕你如现在这般生气,所以才不敢告诉你。倘若我早朝归来便告诉你,恐怕你得拿着刀冲进宫里去了。”宁南忧打趣道。

“我确实蠢蠢欲动了。”江呈佳从袖中伸出拳头,咬牙切齿道“父亲是什么地方不清醒了,要在这个时候往你府里塞这么一个大麻烦?他在朝堂上是怎么向陛下请旨的?”

宁南忧答“父亲说,南阳公主三月前便来信言说思念京城,又挂怀故友,想要归京小住,又当着众臣的面,强调了公主与我儿时的关系,再提及魏漕兄,说我是魏兄逝世前最挂念的幼弟,如今受伤,长嫂理应入侯府照料,正好也应了她的请求,让她在京中小住些时日。陛下念及魏漕逝世的缘由,答应了下来。”

“这是什么违背纲常的理由?”江呈佳两眼瞪直,不敢置信“长嫂入府照顾幼弟?即便是亲兄弟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吧?况且,魏漕与你只是名义上的兄弟,又无血缘关系。既如此,她南阳公主便算不上长嫂,又何来这一说辞?难道群臣皆无异议么?”

宁南忧眼神暗沉“朝中那些大臣,哪里有胆量顶撞我父亲?这属于淮王府内家事,而李湘君又是我父名义上的义女,既是女儿,他如此行事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以我的身份,还不足以在朝廷中掀起群臣众议。他们根本懒得管我如何”

“岂有此理!”江呈佳张牙舞爪、气恼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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