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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国忠深深凝望着他,问道“我的儿你莫不是都知晓了?”
邓陵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道“父亲我早有察觉,后来瞒着您调查了一番,便知晓了当年常猛军案的内情。”
邓国忠长叹一声,遂而敞开屋门道“进来吧,为父将前因后果细细与你说。”
他亲自去推木轮,将邓陵送入了房内。
一番平淡叙述后,邓陵知晓了当年之事的全部过程。他并无惊讶之意,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父亲此次纪成忽然出现在弘农,十分蹊跷。孩儿认为此事幕后主使,定然是朝中之人,且是奔着父亲而来的。”邓陵猜测一番,说出自己的推断。
邓国中讶异道“你如何断定,此人是冲着为父来的?难道不是那淮王?”
“淮王势大,即便此事被爆出,也未必会将其击败,他已是大魏上下皆厌恶的权臣,手上的血案不在少数,世人之眼光大多浅显,既然认知里他是如此,便不会掀起洪涛巨浪,顶多落个削藩夺爵的下场,他日定能再靠淮国的兵马东山再起。
但倘若邓氏被牵连,则必然会令我族深陷士子们的口诛笔伐。当年的卢夫子乃是贵族与寒门学子共同仰慕的对象直到如今,仍有无穷无尽的崇拜者。邓氏的形象若因此事崩毁,便再也挽救不及。”邓陵一段分析,竟极有道理。
邓国忠不由自主的颔首道“既如此我儿认为朝中有何人会拿此事来针对我邓氏?”
邓陵想都没想,直接答道“东府司——江呈轶。”
冯又如不免惊诧,疑惑道“郎君为何会这样说?”
邓国忠亦是满脸不解“朝中最不可能拿此事来害我族的,便是这江呈轶。他乃是新贵宠臣,入京不过两年,与当年常猛军逆案毫无交集怎会是他?”
“父亲莫忘了他的妹妹嫁给了何人为妻。”邓陵慢条斯理的说道“淮阴侯宁南忧,当年可是卢遇的得意门生。若非那场惊天血案,或许此人不会像如今这般,被其父淮王所累,臭名昭著。
倘若那卢夫子还活着,宁南忧定是天下士子艳羡仰慕的存在。只可惜卢夫子没能护他长大。父亲不觉得近来大魏发生的桩桩件件大事,看似与这淮阴侯无关,实则或多或少都有所联系么?”
宁南忧折隐光芒多年,几乎快令邓国忠忘记了他曾经是卢遇门生之事。
他从邓陵的话中缓过神来,顿时觉得一阵发寒道“我儿是说这淮阴侯平日里一副贪利好色、不思进取的模样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他隐忍多年,一直在筹谋为其师长复仇之事?而他也早就与江呈轶合谋两人欲一起对付邓氏?”
邓陵默声,沉沉的望向自己的父亲。
邓国忠负手立于窗前,背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瑟瑟凉意,若真是如此,那么宁南忧这个人也未免太过可怕。他能忍受外界欺辱谩骂多年,忍受皇室不公与朝臣白眼,韬光养晦隐藏至今,便足以证明其人城府至深,忍耐力至强。
倘若弘农所发生的事,真的由他操控,那么这么多年来,他定然私下存蓄了不少兵马物力。想到这里,邓国忠毛骨悚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陵,依你所见如今,我们该如何如何是好?”邓国忠问道。
“父亲,抓蛇需抓七寸。既然他们已经扬剑挥到了我们的面前,我们也不能心慈手软。”邓陵的目光中升起一丝杀意,一点点深入眼底,他冷冷道“明日,那江氏与沐氏便要作为太皇太后祭祀大典的主持之人,与灵仪队启程,一道前往清河。”
他说到这里,便忽然停下,意味深长的望向自己的父亲。
邓国忠迟疑了一下,说道“阿陵是想在此路程之中将这两个女郎截下来?”
“不错。唯有手中有人质,才能使得这幕后之人不敢轻举妄动。”邓陵眼神阴狠,仿佛势在必得。
邓国忠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即向冯又如吩咐道“安排一下,明日于京郊,定要将那沐氏与江氏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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