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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满脸忧虑的将所诊出的结果说出。
江呈轶与沐云一阵沉默,不知应当说什么,两双眼睛纷纷凝视着女郎那张如花似玉、却惨败无色的脸,心肺具痛。
“是我不好,消失了三日,城中事宜半点未管,全都扔手给了你们,若能稍稍搭手一些,阿萝便不至于心伤神损至如此地步。”江呈轶万般自责,低敛着眸,轻声低语。
“不怪你。是我没看顾好她,明明晓得她是那种万事都要揽在自己身上的人,却不能自己拿主意,事事都要过问她。”沐云羞愧难当,紧握着江呈佳冰凉的手,轻声哽咽着。
江呈轶叹了一声,便对医者嘱咐道“你们依照阁主的病状,去配置汤药吧。今日守在后院,随时待诏。”
三名医者不敢耽搁,颔首作揖道“诺。”
江呈轶就这么僵直身体,轻轻抱着昏睡的女郎,纵是力不从心,却还是强忍了下来。
约莫半个时辰郭区,仆婢端着终于熬成的汤药行至屋前,看见门前郎君仍不动如山的站立着,便吃惊道“云菁君怎得还抱着阁主?您的手臂怎么受得了?”
江呈轶默默不语,山眉峰宇紧凑着,脸色有些发白。沐云在旁,不停的往他怀中的女郎身上加码,又是暖褥子,又是隔风衣,左一件右一件,几乎快将那沉睡着的女郎埋在温软的小山里看不见人影。经仆婢一提醒,她才反应过来,从方才到现在,江呈轶分毫不动的抱着女郎,已坚持大半个时辰。
她顿生心疼之意,急忙要为他减重,却听这郎君道“不必。阿萝不可再受寒。你放心,她轻的很,不碍着我什么,还能坚持一会儿。你快为她喝药,说不准她服了药能好受些。待她不那么痛了,我再抱她去榻上躺着。”
沐云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无奈的点点头,接过仆婢手中的药碗,凑近了,一勺一勺的喂进给江呈佳的嘴中,盼着她好转一些。
江呈佳仍在不断颤抖,缩成一团,嘴唇发紫,脸色愈加惨白。沐云小心翼翼的喂药,她却喝两口吐一口,一碗喂完,有半碗都被她吐了个干净。
沐云紧蹙着眉头,见她吐药,便焦急难耐。待到碗底见空,她立刻吩咐端药的仆婢道“告诉厨房,再熬一碗药来。”
仆婢得令,立即奔出屋去。
这样的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江呈佳的状况才渐渐有所好转,似乎药效发作,减少了她体内毒素作祟的疼痛,逐渐令她安稳了下来。
而此刻的江呈轶已满身凉汗,唇色干白。
好不容易等到一点希望,沐云急忙说道“阿轶,试着将阿萝抱到榻上吧!”
郎君强撑着动了动脚步,随即转动身体,朝内阁踏了一步。只见怀中的女郎反应逐渐减弱,似乎没有方才那样,轻轻动一下便剧痛不止。他重重的舒了口气,如视珍宝般,温柔小心的抱着,一步一步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屋内行去。
历经整整一个时辰,他终于脱手,把陷入沉睡的江呈佳放在了床榻上。
女郎脱离他臂弯的那一刹,江呈轶只觉得自己的双臂快要脱臼,既麻又痛,令他微颤不止。
沐云安置好江呈佳,便立刻转过身,朝他奔来“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适才,一屋子的人都围着女郎转,却忘了屋里的这位郎君,亦是三夜未曾合眼,身上的旧伤甚至还未痊愈。
失去重物的加持,此刻,江呈轶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一眼望过去,便能立刻发觉他的神情不对。他立在床前,吃力道“无碍。”
沐云不信他的话,凑近检查。然而,这郎君还未等她靠近,便朝地上狠狠的栽了下去。她不禁惊呼道“阿轶!”
屋中才睡下一个,又倒下了另一个。
沐云牙根一颤,只觉得焦头烂额。
周围仆婢手忙脚乱的堆在江呈轶身侧,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起来,往侧边的矮榻上一放。沐云立即扑过去,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刻,忽觉得掌心一阵粘腻,一股铁腥锈气传来。她低下头看去,江呈轶的手腕上已沾满了血迹。
沐云立即用剪刀轻手轻脚的撕开他的衣袖,并往上翻,发现他的整只胳膊早就鲜血淋漓。
这令她心口一悬,原本紧张的心情变得更加焦灼,她丢下剪刀,用力撕开江呈轶肩膀上的衣服,只见一片血污映入眼帘,他肩膀上的伤口已彻底崩裂,甚至比原来的伤势更加严重。
沐云怔怔的望着,满眼心疼。他明明伤势这样严重,方才竟还硬撑着站了这么久,而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一心只扑在江呈佳身上,完全将他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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