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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向她逼近,神情渐渐浮出微冷之色“没什么,那你为何这样紧张?”
江呈佳背着手,将那封帛书攥在身后,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窦月珊这封信帛中并未写什么紧密之事,她不该有这样过激的态度,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脸色微微一转,悄声呼气,勉强扯出笑意,将信帛拿到了面前,窘迫的咳了两声,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子曰临行前交给甄群的一封书信罢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突然闯了进来,才吓得慌了神,二郎你不是在前厅大堂接待舅舅和萧伯父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宁南忧没理会她的问话,从她手中抽走信帛,眉头紧拧着,疑惑道“既是子曰留下的信,你怎么也没同我说一声?反倒自己躲在房间里看起来了?这小子在帛书里写了什么”
江呈佳心虚起来,强行笑道“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故意瞒着你。晨起时我还没机会同你讲这桩事情,舅舅和萧伯父不就来了么?帛书里也没写什么,是子曰说给你在驿站附近留了些人手以备万一罢了。”
宁南忧微挑眉梢,展开绢帛,便见一行行笔锋宽阔的雄劲字体映入眼帘,细细读来确实如江呈佳所说的那般,可这令他更觉得奇怪了“这屋子前后,我都让李跃安排了人手看顾,廖云城也在附近埋伏。再说,父亲的人就算想要探知我的动静,也不会这样像我这样随意闯进来。你作甚这样紧张?”
江呈佳的掌心生出一层冷汗,她努力保持镇定“我总得小心谨慎些况且我以为你在前厅,要过些时辰才能回来,谁晓得你速度这样快?”
宁南忧凝眸,上下反复打量着女郎。
江呈佳被他的目光扫视的浑身难受“你、你这般眼神看着我作甚?”
郎君转开眼神,将帛书揣进怀中,随意说了一句“总觉得你和子曰私下里瞒着我什么”
江呈佳心里咯噔一声,干笑两声道“你胡说什么我和子曰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他低着头弯下腰,从案几上端起茶盏一口抿尽,转移话题,轻声道“舅舅和萧伯父已经整顿行装,下午便要将我接去边境军营。我这次与他们在前厅相会,是以车骑将军的身份,匆匆寒暄一番,再嘱咐交待几句,便就散了场,不敢多有交涉。”
“原是这样,难怪才两盏茶的时间,你就回屋了。”
女郎点了点头,轻步走到他身边“既然下午要出发,那阿萝现在便去替二郎打点事宜?子曰留下来的人手,也应该带着才是。”
宁南忧歇了歇,闭着眼睛沉寂片刻道“何须你出手?让甄群去吧。你就陪在我身边吧少出去,以免父亲的眼线察觉你的身份。”
江呈佳沉声默语,没再应话。
立夏过后,天气更加暖了起来。日到中午,太阳挂在最高处,得意的照着山川河海,颇有种耀武扬威的意趣。
李跃里里外外忙碌着,打点着驿站的一切。
宁南忧因伤闭门不出,倚在屋内凝神养气。江呈佳见他一整日都无精打采的模样,便知他心里还是很在意沈攸之昨夜说的那些话,于是便挽起袖管,扎起束带,到东厨去亲自洗手做羹,想为他做两样可口开胃的小菜,调换心情。她悄悄出门,冷眼看着院子里人来人往的兵卒,瞧着他们的样貌各个陌生,便知是平定王与雍州刺史的人。
这其中难免就有宁铮的眼线,她凝了凝眸,弯腰俯身暗暗从侧边绕到游廊上,快步远去。
就在她离开房舍的下一瞬,一个黑衣人影敛声息语的翻上了屋顶,潜在青瓦上,透过缝隙,一边听着室内的动静,一边监看着榻上郎君的举动。
宁南忧熟睡,未察觉她离开了屋子,也没有发现瓦顶上的异常,因梦惊醒时,浑身乏力酸软,挑眸看向窗外,愣愣地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时候,等了好一会儿,忽闻门前传来吱呀声,一股清香随之传来。
女郎踮着脚,小心翼翼的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她原以为榻上的郎君还睡着,却没想到他已然苏醒,掀开珠帘一看,见他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不由失笑“二郎怎么醒了?是外面的人搬运行装的动静太大了,把你吵醒了么?”
宁南忧摇摇头,目光盯在她手中端着的食案上,沙哑着声音问“你拿了什么吃的,这样香?”
江呈佳答道“我看驿站的小厨房里有山楂,还存了些江米(糯米)和琼脂,便借了那庖厨的烹具给你做了些酸甜可口的山楂糕,是开胃的。另外还熬了清火的莲子金银羹。你这几日气色不好,又吃不进东西,这可不好。”
郎君倚在软枕上,默默的吞了吞喉咙,直勾勾的望着她道“你一定忙活了许久,快、快来我身边坐下休息。”
他拍了拍身旁的软絮,似乎很想她快点过来。
江呈佳扑哧笑出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沿着床沿坐下,拿着手里的食案递给他道“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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