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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手无缚鸡之力,不会一丝半点的武功,眼见此景,一颗心几乎快要从嗓子眼中蹦出,整个人站在楼梯上紧紧抓着扶手,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就当那壮汉手里的短刀快要刺到她眼前时,一抹身影飞扑了过来,毫无半点犹豫的挡在了她的面前。而短刀的尖刃就这么插入了身前那名郎君的背部。
一股温热之感扑面而来,鲜血洒在了李湘君的发髻和侧脸上,令她愕然怔住,她盯着面前替她挡刀的付沉,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几乎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身侧台阶上,闪过一丝墨青色的残影,壮汉被人狠狠一脚从楼梯上踹了下去,连带着许多人都跟着他一起滚了下去,惨叫哀嚎声响了一片,不绝入耳。李湘君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朝旁侧望去,便见宁南忧以一人之力横扫三军,将这群嚣张至极的街头恶霸打得抱头惨叫、嗷嗷大喊,再没了方才那般嚣张猖狂的气焰。
李氏眸中露出仰慕之意,眼神跟着那抹墨色身影,不敢有半点分离。
谁知她才看了两眼宁南忧,离她有一阶之距的付沉便因肩头被短刀贯穿、失血过多,而痛至晕厥、倒在阶台上昏迷不醒。李湘君急忙收回目光,蹲下身子想去扶起这男郎,毕竟他方才救了自己一命,嘴里连连唤着“付大人?付大人!”
宁南忧听到身后的叫唤,回头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解决了手边几个挥上来的爪牙,迅速转身朝阶台上飞扑过去,抱住受伤昏迷的郎君着急地喊道“付沉?!”
他一心想着付沉的伤势,左手拽住这男郎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扭了个身便将他背了起来,冷眸扫向楼梯下乱躺成一团的大汉们,厉声呵斥道“吾乃大魏摄政淮王之子宁南忧,尔等若再敢胡乱作为,立刻押至刑场,斩立决!”
此话说罢,住在一楼厢房的戍卫兵便从屋中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制了酒楼大堂暴&nbp;乱的匪徒们。
宁南忧没再理会堂下究竟是什么形势,背着付沉疾步奔进屋中,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榻上,随即扯开他肩头上的布裳,检查他的伤口。
李湘君跟着他的脚步,也一同冲进了厢房里。隔着屏风,她远远的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付沉,眼见他肩头伤口鲜红,血色将身边的被褥染得无比刺眼。
她用衣袖捂着口,闻到那股腥气的血味,腹腔之内便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
明华在她身边陪侍,关切的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宁南忧根本没空注意屏风后的动静,捏住付沉肩头插着的短刀,用身上撕下来的长布裹住定位,再以白巾敷之,做了简单的包扎。
付沉肩口的伤势太深,短刀不宜拔出,只能先这么固定着,待到寻来医师,用烫止法或是缝针法,才能慢慢将这把尖刃拔出来。
宁南忧急得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心口一阵一阵的害怕。他看着付沉的脸色越来越差,情急之下朝屋外大喊了一声“甄群!你进来!”
屋堂外的阶梯上,甄群正跟着吕寻的脚步处理闹事的人,远远的便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唤,便着急忙慌的赶了过去。他有些意外,平日里宁南忧若有事多半找的都是吕寻,怎么此刻会唤他的名字?
甄群急吼吼的闯入房中,绕到屏风前问道“主公有何要事嘱咐?”
“你来过涪陵,对这里的医者可熟悉?快去请一位当地的医者来,顺便再将军中的医师找来。快去!速度要快!”宁南忧已顾不得掩藏甄群的身份,对站在屋中的李氏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着付沉的生死,焦急如焚。
甄群见他眸中露出难得一见的慌张,即刻道“属下这便去寻医令。”
他像一阵风般蹿了出去。
宁南忧守在榻旁,眉头挤出三道沟壑,脸上写满了忧虑。
李湘君伸着脖子张望,心里也十分在意付沉的伤势。但屋中的腥气实在太重,她呕了一次不止,抚着胸口一阵难受。
宁南忧这才注意到屏风后的女郎,于是稍稍收敛了神色道“君姐?你怎么样方才没被伤到哪里吧?”
他随口一问,李湘君便觉得心间一暖,温柔道“我没事,方才多亏了付郎君,否则恐怕此刻我就见不到你了。”
宁南忧默然,隔着屏风的轻薄白纱,盯着那暗影绰姿,眼底生出一丝烦躁与厌恨,深呼一口气道“你没事便好。这一次若不是付沉,真的便要出大乱子。君姐,待他醒来,你定要好好向他致谢一番。”
李湘君点头道“这个自然,你放心。”
她稍稍顿了顿,说话间略有凝滞,迟疑的问道“付郎君的伤势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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