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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卿见她突然转变了态度,眸中露出不解,眼底聚起冷光:“阿岁,你这样实在伤我的心,你我姐妹多年,难道还比不上睿王妃与你的主仆之谊么?”
“黛姐姐。我感激你、与你亲近,只是因你儿时常常相助于我,我才会把你当作我的亲姐姐一般看待。可却没有想到,多年未见,姐姐的性子竟然变成了如今这般。我记得从前,你是大王身边最忠心的奴仆,也时常教我们侍奉主上,靠得便是忠诚。不曾想今时今日,黛姐姐早已抛却初心也是个趋炎附势之人了。”
华岁言辞犀利激烈,看向黛卿的目光已满是失望。
“阿岁,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想让你顾念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罢了。怎么就扯到侍奉主上的忠诚之心了?我从未变过当年的想法你这样说可不是误解我了?若我是趋炎附势之人,大可不来见你又何必日日寻你,借着薛夫人的名头,给你和睿王妃行方便?”
黛卿神伤,眸落珠光:“我、我本是想,今日王妃病倒,闹出这么大一桩事情,你这里定是难挨,才着急过来看看你。却没想到你这样说我?”
说着说着,她竟然垂泪啜泣起来。
华岁冷眼看着,瞬间看破了她的戏码,再无从前的关怀与热切,只剩下一股幽淡心肠:“黛姐姐。你何须如此曲解我的意思?我说过,睿王妃如今是我的主子。她平日待我极佳,即便不是大王的嘱咐,我也愿意为她效忠效力。主仆之谊在我心中自是最重,这也是姐姐你交给我的,可姐姐方才却说我与睿王妃的主仆之情比不上与你的姐妹之意?这难道就是黛姐姐的初心么?如此挑拨我与王妃二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何用意?”
黛卿见她对自己落泪凄凄的模样满不在意,肚肠之间皆是恼怒愤意:“你何须如此疾言厉色,我没想到我们姐妹之间竟然会生分至此”
华岁毫不客气道:“我到底为什么疾言厉色,黛姐姐心里应当清楚!我们这里院小庙小,实在不是黛姐姐该涉足的地方。还请您回去吧!日后也不必再来了!”
黛卿未想到,华岁对她已经抗拒厌恶至此,她不知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让这个小丫头突然如此防备她。瞧着眼下的情况,似乎已无法挽回,黛卿便干脆不再纠缠,叹了一声无可奈何道:“也罢你既然不愿再见我,我也不好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
此话说罢,她伤怀离去,走时背影惶惶难定,踉踉跄跄行了好几步,险些摔倒,似乎是想博取华岁的同情。然则,华岁已经看穿了她的真面目,心底虽然沉痛,却也十分清醒,并不为黛卿所动摇,而是转身决然踏入屋中,合上扇门,将那女郎隔绝在外。
华岁靠在门框上,死死的掐住掌心,紧闭着双眼,难过至极。至此之后,她与黛卿之间的情谊便算是彻底割裂不再有复原之可能。
她缓了许久,才醒过神来,睁开眼时便瞧见年谦倚在屏风旁,眸色深沉的盯着她看。
华岁狼狈不堪的抹去眼角的泪光,满面慌张道:“年医师?你、你怎么出来了?”
“是你没有瞧见我罢了。我一直在内室之外。”
华岁侧过身子,面对着明窗,避开年谦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是我失礼了,方才竟然没有注意到医师的存在”
年谦上前两步,闻见了她身上缠绕的那股幽香,便皱了皱眉头道:“看来下毒之人,就是门外与华姑娘说话的人。”
华岁浑身一抖,心中的伤痛再次翻涌上来,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言。
年谦看着她略微发抖的身影,默默沉寂了片刻,出声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这样伤怀。人世间的情谊就是如此,世态炎凉、红尘万变,一切都说不定。又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从前隐藏的太好,才令你没有看出来。这世上,没有谁能陪着谁一辈子,来这世间一遭只不过是一场旅途罢了有些人既然不是同路而行,挥手告别即是,又何必如此伤神难过?”
华岁被他这番话所吸引,贴着扇门缓缓转身望去,哽咽着说道:“年医师难道也有同样的经历?”
年谦因她所问而一时失神,落眸掩下伤感之意,淡淡道:“我曾有个故人,他待我极好即是良师又是益友可后来,他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变得我不再认识,变得面目可憎。我也有过像姑娘这样伤怀难过之时,可难过又能怎样?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我们无法阻止他们心中所想,只能宽慰劝解自己了。”
华岁点点头,缓了缓抽泣:“年医师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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