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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月阑却不懂了:“这既然刺客并非淮阴侯所派,他们之间又怎么还会有联系?”
“说不准,此人是六皇叔熟识之人所派。”这个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自言自语道。
他低头沉思良久,站起身对外头的士兵吩咐道:“来人,将此人唤醒。本宫要好好审问。”
“喏。”
窦月阑不明白这少年究竟想到了什么,见他似乎重燃起斗志,只好站于一旁陪侍。
他手下的士兵端来了一盆滚烫的热水。
太子便跽坐在这杂物间中的蒲团上,一个眼神使过去,那盆滚烫的水便猛地朝地上昏迷之人泼了过去。
剧烈的疼痛以及滚烫的触感使得这人一下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他惨烈的尖叫一声,全身上下颤栗起来。
他身侧的两名军士立即将他压制住,拖到了太子面前。
这个少年微微倾身,盯着他脸上恐怖骇人的烧伤,冷笑一声道:“说,你到底是何人派来的!”
这人睁开双眸,冷下目光,不屑地哼笑一声道:“殿下我说了是淮阴侯。”
“你以为,你一口咬定六皇叔,本宫便会信你么?你的假面皮已经亲手被六皇叔撕下来了,难道还想装成他手下二营将军廖云城么?你可要本宫去请六皇叔,让他将真正的廖云城带上来同你对质啊!”太子瞪着他,厉喝一声道,“快说!你究竟是谁!”
此人舔了舔干裂的唇,抬起眸子,阴森森的盯着宁无衡道:“黄口小儿。你以为你如此呵斥我,我便会告诉你幕后主使是谁么?”
他那阴狠刺骨的目光扫视在少年身上,使得少年浑身一颤,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子握住双拳,继续保持镇静道:“嘴巴倒是挺硬。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并非六皇叔所派来的了?”
“谁派来的又有何区别?”这刺客咬牙切齿道,“只要能让我杀了你,只要能让魏帝那个狗贼觉得痛苦不堪,谁是我的主子都行!”
宁无衡听着这话,只觉得胆颤心惊,但也觉得奇怪。此人杀他之心如此坚定,又为何在袭击之时,突然剑锋回转,自己刺伤了自己?
他想起此人行刺的画面,愈发觉得奇怪。
窦月阑在一旁,听到此话,也深深蹙起了眉头。
“你还是不肯交代是么?”太子问道。
那人呵呵一声,随即呸了一声道:“有本事,你取了老子的命!想让老子开口,做梦!”
“好,很好。”太子的脸黑沉下来。他紧紧捏着拳头道:“窦大人,今夜便请你廷尉府的人,多费些心思了。必须从此人口中挖出点东西来!”
窦月阑俯身一拜道:“臣遵旨。”
宁无衡便坐在屋中,亲自盯着廷尉府的人审讯拷打此人。
屋子里的烛灯燃了一夜,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从屋子里传来,惊得驿站中的客人纷纷闭门不出,生怕惹祸上身。
江呈轶放任太子审问拷打,也不过去询问半点,此刻专心查着宋宗一案。
宁南忧则因昨夜与太子闹翻,便一直呆在房中,再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窦月阑审问一夜,这刺客被打得半死不活,却仍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太子血色全无,仍然死撑着,让他继续审。
过了晌午,外头守着的南陵军换了一波又一波,杂物间里的人累得精疲力竭。
宁无衡瞧着仍然没有审出个所以然,便赞缓了缓道:“罢了。窦大人,你带着人,先下去休憩吧。待休息好了,再来严审,我便不信他开不了口!”
窦月阑心中也跟这个刺客较劲,只是此刻他精神力不足,的确支撑不住,于是应了太子的话道:“多谢太子体恤,太子放心,休息过后,臣必然会从此人口中问出幕后主使。”
这少年略略点头,站起身朝屋外行去。
窦月阑送走太子后,才命人将杂物间牢牢锁住,并吩咐外头的军士严加看守,这才回了厢房休憩。
谁知,仅仅是这一会儿,便有人带着队伍,悄悄潜入了驿站之中,与南陵军大打出手,将刺客从中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驿站之中传来呼喊、哀嚎之声,与刀剑互击的脆裂之声融在一起,惊醒了沉睡着的窦月阑。
他刚睁眼,便听见外头小厮焦急的叫唤声:“窦大人!窦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您快醒醒!有人带着大量人马,从驿站中劫走刺客了!”
“什么?”窦月阑惊叫一声,匆匆从榻上爬了起来,随手拿了一件外袍穿在身上,便推开门往外冲去。
杂物间前,太子宁无衡神色铁青的盯着满院的伤兵,忍着隐隐而发的怒意,抓起地上一个南陵军头领的衣襟,压着声音问道:“究竟是什么人劫走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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