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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气氛不知怎得竟有些尴尬起来。
“江、江、江主司,你不是?回去了?”叶榛捂着嘴,瞪眼道。
“你怎得在、在、淮阴侯身下?你要作甚?”江呈轶尴尬道。
半晌,又觉得此话不妥,张口低眼想要收回这话,却见叶榛闹了个大脸红,有些恼道:“主公自己走路不稳,跌到我身上的!我能作甚?江主司做的好事!我都同您说了!我们主公不能喝这么多酒,迟早会出事!闹成这样,不如江主司解决这事!”
他竟然来了脾气。
江呈轶也是没见过这样的小厮,一口气梗在胸口,骂不出来了。
叶榛推开宁南忧,从他身下起身,一直低着脸面,将他扶着抬起,背到榻上,安置好了以后,便气冲冲出了门。
江呈轶讶然,他不过说了一嘴,也没什么要紧的话,怎么他还生气走了呢?
难不成,这小厮,竟私底下爱慕宁南忧?被戳穿了之后,挂不住面子才生气的?
他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到外头继续守夜的叶榛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恐怕能当场自尽以证清白。
江呈轶站在屋中,看着宁南忧一动不动,终于放下心,于是便想直接从他屋子的窗台翻出去,回自己的屋子。
可他还没爬上窗台,便莫名其妙被人拽了下来,摔倒在地上。
他哎呦一声,揉着磕到地上、生疼的膝盖,抬头朝后面看去。
宁南忧披头散发,单脚独立,冷漠的盯着他看。
“我的娘呀!”江呈轶吓得差点弹起来。
这屋子本就有点阴森,宁南忧这样更吓人了。好好的一个君侯,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扶着突突跳起的胸口,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江呈轶刚站起来,准备去拉宁南忧,想将他带到榻上,让他好好安睡。
谁知,这人竟重重拍掉了他的手,冷冰冰道:“别碰我!”
江呈轶一脸茫然。不知他又怎么了。
宁南忧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那只受伤的腿一直抬着,血色隐隐漏出,越来越多。
他担忧的靠近一步,想帮他扶住,看看腿肌的伤口。
这玄衣青年偏不肯,旋身一转,差点让江呈轶摔到地上。
他满脸无语,转过头,发现这青年竟然还能站得稳,牢牢地用单脚立在屋中,保持着诡异的姿势。
眼瞧着他那受重伤的腿,都要滴血了,
江呈轶啐了一声,站起来,觉得自己今天脑子有病,偏好端端要被太子气得想喝酒,偏好端端要坐在窗台上看见宁南忧喝酒,偏无聊的走过去搭上这摊子事。
更何况,这还是他妹妹拿在怀里当宝贝一样的夫君,他现在摊上了,又不能不管!
真是气煞人也!
明日待宁南忧醒来,他要好好算这笔账。
屋里的玄衣青年,开始闹了起来。又是要率军打仗,又是要一决高下,又是吟诗作赋,又是慷慨激扬。
江呈轶绕着梨木檀丝屏风,追着宁南忧跑了一圈又一圈。外面那小厮竟然真的不进来帮忙,任他一人这样追。
他气喘吁吁,心里尖叫:宁南忧是什么怪胎!单只脚怎么做到上蹿下跳的!要是阿萝在他身边就好了!一定能用美色管住他!
这一闹,屋里便是一夜。
这一夜,江呈轶想念江梦萝。
这一夜,宁南忧念叨了许久阿萝。
这一页,叶榛想笑不能笑。
第二日,宁南忧浑身酸痛的从榻上醒来。房舍中四处的东西已经闹得天翻地覆。
他的房舍恰好正对着阳光所照之处。他睁眼,便对上刺眼的光,险些睁不开。
叶榛守在他床前,睡得正熟。
一夜宿醉,宁南忧着实有些头痛,睁眼朝屋里望去,便瞠目结舌。
屋内屏风摔倒在地,酒坛子满处都是,碎瓷片洋洋洒洒铺在地上,衣服、枕头、漆几、书籍混乱的摆作一通,入眼一片狼藉。
他有些惊吓,拍打了一下榻边的叶榛,冷下脸,严肃问道:“我屋里进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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