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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云淡风轻,似笑非笑的模样,令窦月珊七窍生烟,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
半晌过后,窦月珊缓缓松开了他,倒退三步倚在石墙上,嘴角一扯,无可奈何道:“你怎么看出,我并无解药?”
秦冶低下眼帘,挑眉说道:“你若是真有法子救宁南忧,何须在这里与我周旋?早就亲自盯着边城医者研制解药去了。况且,我师父从不外传医术,他这一生,除了我这个徒弟,便没有其他弟子了,你又能从何处得知景云春的解药?”
窦月珊哼哼两声,不作多语。本来,他今日来,就是想从秦冶口中诈出些话来,以此确认他究竟是不是给宁南忧下毒的那个人。如今目的已达成,既知晓解药就在秦冶身上,他们不必多费心思一一排查府邸寻找线索,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依他所看,似乎秦冶并不相隐瞒下毒之事?否则又岂会这么容易就被他诈出来?
窦月珊盯着他,心里猜测一番,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秦冶仍端直着身子,屏息跽坐在床榻边,时不时注意江呈佳之状况,对她格外关心。
他捻着银针,手悬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向一旁的青年郎君问道:“不过...我倒是好奇,究竟是谁,能从脉象中,诊断出宁南忧所中之毒...是景云春?这是我师父的独门秘诀。旁的医者,只能诊出宁南忧中毒,却不能断出他中的是什么毒。就算是医术再高明的医者...也不知景云春是何物。”
窦月珊循望过去,目中透露一丝惊异。他方才为了逼问秦冶说出的那番话,譬如什么从他师父那里得知了景云春的解法,都是随便瞎扯糊弄的。他以为,景云春之毒虽狠,需特制解药,但江湖上估计早有流传,并不是什么秘术。却谁知,此药竟是那灸治圣手的独门之术。
他目光沉落,脑中一转急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遂冲了出去。
窦月珊奔得极快,踢开房门,像一阵风卷过。守在门前的千珊,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已见廊下无一人踪影。
秦冶坐于床沿,微扬的唇角耷拉而下,眼底也显出一丝慌乱,他呢喃道:“师父...您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何要在此时现身?”
千珊偏头望了望院外,两步并行,入了屋内合上门,掀开帷帐时,恰好听见他的低语:“你说谁在此时现身?”
秦冶抬眼瞧她,闭语不言。
千珊没听清他之前说了什么,心中疑惑道:“窦家三郎同你说了些什么,为何这样急匆匆跑了出去?”
这坑头为江呈佳整治的郎君,愣是一句也不说。
千珊没由来的气恼道:“一天到晚都是这副样子,像是我们欠了你一般。”
秦冶默默受着她的气,扭头继续为沉睡的女郎施针。
屋内氛围一时降到冰点。
千珊懒得理他,便坐于脚榻上休憩。
屋门刚合上没两分钟,便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千珊好不容易眯上眼想睡一会儿,便被惊醒,匆匆忙忙起身去开门。
孙齐正端着汤药站在门外,被屋外寒风冻得发抖。
千珊一开门,便见这医令傻呵呵的站着,冲着她笑。
她颇为嫌弃道:“孙医令消失了两个时辰,怎么如今突然出现了?”
孙齐赔笑:“下官...这不是为女君遍寻良药去了吗?刚刚熬制了一碗汤药...估摸着应该队她的病情有些好处,便紧赶慢赶的送了过来。”
千珊见他手里端了碗热腾腾的汤水,不与往日中药那般漆黑浓稠,反而颜色发浅,一股扑鼻甜香,便略略皱起了额心。
她脑海中又浮出方才在庖厨中,小女婢尝了口米汤便中毒身亡的场景,有些杯弓蛇影道:“孙医令这是什么汤药...不如,你自己先喝一口?”
孙齐目光一滞,呆呆傻傻的问:“姑娘...要我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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