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能饮一杯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阿婵被压制着，她没有反抗, 却也没有顺从地被带走, 身后制住她的两个人三番几次要将她拖走，却发现无法撼动这个看似瘦削的女人。</p>

他们皱着眉, 看着阿婵死死地盯着前面的毛泰九，面面厮觑了一会儿。</p>

毛泰九似乎也很有兴趣一样, 微微勾了勾唇，眼神轻蔑，语调满不在乎地问：“怎么？你还有什么话想说？”</p>

“毛泰九。”阿婵眼中那些凶狠和杀气已然消散, 只余下冷漠和讥诮。</p>

毛泰九皱着眉, 他不喜欢这种眼神，这种讥诮又讽刺的眼神, 真令人讨厌, 碍眼极了……要是能马上消失就好了。</p>

“我不再是从前那个会被你吓哭的孩子了，你却依然是从前那个用欺凌弱小来发泄自己的混账！”</p>

随着阿婵的话, 毛泰九凝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也越来越扭曲。</p>

而阿婵丝毫不为所动，更没有害怕和恐惧, 她依然讥诮的、嘲讽地笑着：“二十几年了啊，你一点长进都没有，枉费雅琴姐在你身上耗费那么多心思和精力, 被你害得瘫痪了十几年，却依然担心你，她太天真也太善良了, 她很快就会明白——”</p>

“毛泰九，不值得！”</p>

毛泰九眼中的阴狠已然不加掩饰，他突然出声，吼道：“闭嘴！”</p>

有个人，在他心里，是不能提的存在。越是在乎，就越容易被激怒，更何况是拿那个人来刺/激他。</p>

那些人明明穿着南韩的警服，却不是为人民服务的人，仿佛是毛家的家犬一样，随着毛泰九一声令下，马上用处了吃奶的劲头要将阿婵带走。</p>

阿婵终于反复扭着肩膀以卸下他们的力道，挣扎着，她头发乱了，衣服也乱了，偏偏心如磐石，乱了心的人在她面前，那个让她到现在依然觉得讨厌的人。</p>

“毛泰九，像你这种人，是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你不会爱一个人，也不配被爱！你会后悔的……”</p>

“还愣着做什么！马上把她带走！”</p>

“恼羞成怒了？是我说中你最害怕的事情了吗？哈哈哈哈哈哈……”</p>

------------</p>

阿婵终于被押走了，空荡荡的走廊就剩下毛泰九一个人，然而阿婵那坚毅而讥讽的眼神，那肆意的嘲笑，却依然留在毛泰九的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p>

毛泰九咬紧了牙关，猛地闭上眼睛，他愤恨地一拳砸在了墙上，从手骨上传来的钝痛才让他感觉好受一些……但是，依然难受啊。</p>

他闭着眼，喘息逐渐加重，继而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毛泰九难捱地机械性眨着眼睛，他颤抖着手，动作熟练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仿佛这样能让呼吸更好受些。</p>

然而没有用，尽管他咬牙尽量抬高了头，仰面看向天花板，用尽一切克制自己，可是没有用，好难受，想杀人……那令人憎恶的眼睛，说话难听的嘴，让人想通通摧毁！</p>

有一种杀戮的冲动，排山倒海地侵袭着毛泰九的大脑，他猩红的眼珠子渐渐趋于茫然，又趋于野兽一般的凶狠和暴戾，额角的青筋不断地跳动，渐渐地，毛泰九额头都浸出了薄薄一层汗。</p>

“我上次看到你这个样子，是在那天晚上……阿姨的浴室门口。”</p>

毛泰九听到声音，突然一悚，继而在理智回笼前，他已经将所有的暴戾和疯狂都尽数被压制住，像是一头即将爆发的野兽被硬生生地关进了笼子里。</p>

他动作极快地深呼吸了几下，然后面色如常地回头，莞尔一笑：“啊…雅琴在说什么？为什么突然提到妈妈？”</p>

舒夭绍静静地看着他：“你让那些人，把阿婵带到哪里去？”</p>

“她涉嫌在南韩从事间谍活动啊，需要配合调查，啊对了，你们所在的那栋小楼房就是个很不错的□□点。”毛泰九满不在乎地说着。</p>

末了，他看着舒夭绍，补了一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p>

舒夭绍忍不住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啊！”生命危险，确实是她的底线所在。</p>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过我们？”舒夭绍扶着墙的手，用力到关节泛白，她并不知道自己这虚弱的模样看起来多么令人怜惜，又令人破坏欲暴增。</p>

“你们……？”毛泰九缓缓地向右歪了歪头，左边唇角勾起，眼神越发恐怖，他就用这种令人惊恐的眼神，盯着舒夭绍，重复：“你、们？”</p>

舒夭绍站在走廊的中间，看着走廊镜头的几欲癫狂的毛泰九，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和失望，有一种悲哀和绝望让她觉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了。</p>

mmp，这狗男人，死性不改！</p>

她选择跳过话题：“你从前答应过我很多事，你还记得吗？”</p>

“当然。”毛泰九也不揪着不放，尽管那个‘放过我们’让他倍感愤怒。</p>

他笑了，笑得那么自然，就和那些报纸啊杂志啊新闻上的毛代表贵公子一样，温和有礼，如果能忽略掉他依然泛红的眼眶、滴着汗的侧脸，以及微微颤抖的指尖的话。</p>

舒夭绍极为冷静：“那些承诺，还作数吗？”</p>

毛泰九的微笑差点没能维持住，他勉强没出什么差错，抿唇笑着：“……当然啊，答应你的事情，永远都作数。”</p>

“那你做到了吗？你坚持了你对我的承诺吗？”舒夭绍垂着眸，动作隐晦地看向他的修长笔直的腿，往下，是黑色的皮鞋。</p>

皮鞋……是已经处理掉了，还是她看错了？</p>

毛泰九不再笑了，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和表情，就这样，僵硬着面无表情的脸，像是一具死尸，像是一具傀儡。</p>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舒夭绍，明明只是隔着半条走廊，偏偏像是隔了无尽的时间与空间，甚至像是……生与死的距离。</p>

终于，他说：“我尽量了。”</p>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尽量了。</p>

------------</p>

舒夭绍出院了，不过不是被阿婵领回家里人安排的小楼房，而是被新的医疗团队、新的护工厨师接手，直接领到了毛泰九安排的郊区别墅。</p>

她是个很识时务的人，阿婵他们一行人全部给□□在那栋小楼房，她不打算激怒毛泰九，免得这个神经病反而去折腾阿婵他们。</p>

因此舒夭绍除了一开始皱了下眉头以外，其他一切听从安排，只是因失去自由而发自内心的愤懑和不满，还是会让她泄露几分在眼神里。</p>

毛泰九对她的不满，选择视而不见。</p>

来接舒夭绍的人中，有一个陌生而沧桑的中年男人，舒夭绍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谁，直到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有“哒哒”的声音。</p>

“南相泰……？”舒夭绍有些迟疑。</p>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皱纹满脸的男人，这是南相泰！？记忆之中的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和眼前的中年男人格格不入，没有丝毫相似之处。</p>

南相泰眼神复杂地看着舒夭绍，最后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p>

他和当年一样，仿佛有很多话要和舒夭绍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未能将愧疚与亏欠说出口，毛泰九就出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