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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神色不变,揶揄更浓,“杂家可做不了殿下和皇妃的主儿。你不愿意就找殿下明说,畏首畏脚忒小家子气!真叫杂家看不上!别是口是心非,心里其实愿意,就怕成不了事回头丢光脸面呐?”
林松和陈宝可不是哥俩好,一听就恼了,“谁说我成不了事!你给我等着瞧!”
陈宝心里直乐,面上挑剔,“那杂家可就等着瞧好咯。”
一样的话从陈宝嘴里说出来的,不顺耳反刺耳。
林松又是一瞬恍惚,脑中闪过李菲雪起身送他时的话和笑。
灯下看美人,原来真的很美。
他神思再次乱飘,脚尖一点全然忘了陈宝的存在,自顾自飞进夜色。
陈宝袖手望天,喃喃道成了,“愣头青傻小子。这么浅显的激将法都能上钩。”
可见他没说错,林松根本口是心非,已然意动还不自知。
啥时候意动的,殿下多半还不知道。
殿下想推林松一把,他推成了。
这事儿吧,还真只能他来办。
陈宝摇头笑,搓起得意的步伐:他果然是殿下的第一心腹、第一总管,瞧他领悟得多到位,事情办得多漂亮。
一路哼着小曲儿,还顺便捉了两拨偷懒耍滑的巡夜小太监。
他踹完龟孙子睡得贼香,楚延卿也是一夜好眠,睁开眼身体却动不了,低头一看就笑了:笨兔子变八爪鱼,抱着他缠得紧紧的。
“媳妇儿?”楚延卿先亲亲,再摇一摇,“醒醒,别抱得这么紧,都热出汗了。”
念浅安含糊应一声,勉强掀起眼皮,“你说话不算话。你自己定的规矩,你自己都不遵守。”
酒醒后的楚延卿反应很快:昨晚不是那啥的日子,结果他把念浅安那啥了好几次,确实是他不对。
他果断认错,可惜不够诚心,“就当提前了好不好?昨晚我喝醉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原谅我这一次?”
呵。
装失忆这种烂招都想得出来。
是谁说酒后乱那啥在生理上不成立的?
楚延卿乱得相当成立,用实际行动表明什么叫事实胜于雄辩。
好险没把她玩死。
幸好她秒睡前用尽力气化身八爪鱼,不然楚延卿这会儿指定又早起开溜了。
念浅安越想越清醒,撩着眼皮瞪楚延卿,“你再像昨晚似的撒撒娇,撒得我满意了,我就原谅你。”
有仇报仇,没仇么,那就撩一下亲夫。
然而没撩着,楚延卿继续装失忆,死不承认他跟媳妇儿撒过娇,“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儿?别想拿话诓我。没睡醒就继续睡,少说胡话。”
真要动手,念浅安怎么缠得住他。
楚延卿轻而易举摆脱念浅安,自顾下床穿衣,耳朵根却肉眼可见地红了。
念浅安不停瞟他耳朵,埋在乱七八糟的枕被中不停笑。
楚延卿被笑得脸都红了,背对大床不肯回头,左顾右盼间瞧见堆满矮塌的纸笔,总算找到话茬打断念浅安的笑声,“你要写要画,随便去那间屋子都行,怎么偏爱往睡觉的地方搬东西?”
枕头下压着话本,妆台上摆着盆栽,现在空出不用人值夜的矮塌,又用来当书桌,笔洗笔山戳得满地都是。
一起过日子才知道,念浅安起居这么不讲究。
楚延卿不脸红了,满是无奈地翻了翻矮塌上散乱的图纸,失笑道:“你这哪儿是修改,不如叫内务府重新画一份更省事儿。”
他看的是新府邸的图纸,已然被念浅安涂改得面目全非。
“等我全改完了,再叫内务府重新画一份。”念浅安毫无辣手摧图的自觉,蹭下床挨到楚延卿身边,动手往下翻,“你瞧瞧这个,我琢磨了好几天了。我想办善堂,你觉得行不行?”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做了皇子妃,就该担起皇子妃的责任和义务。
她准备苏一把大的。
楚延卿却不以为意,一瞧见上头十分眼熟的计划书三个大字就笑了,揽着念浅安低头亲她的发顶,“想办就办。要用钱找大李氏,要用人找大嬷嬷。哪里不凑手就找陈宝。我回头交待陈宝一声,我媳妇儿要做善事哪有不行的。”
语气倒是很宠溺,然而态度貌似不太重视?
念浅安有点气馁。
楚延卿笑着亲她微嘟的嘴,亲完又数落上了,“既然是正事,就别带进卧室里,搬去东厢房好不好?这样要见人要说事也方便。”
他觉得念浅安过日子太不讲究美感,念浅安却觉得这样过日子才有生活气息,一边将楚延卿往外推,一边表示不听不听亲夫念经。
楚延卿朗声大笑,忽然止步回头,弯身附耳贴着念浅安小声道:“我媳妇儿最疼我了。好好收拾收拾卧室,就当是疼我好不好?”
撒、撒娇了!
又临走放大招!
念浅安顿觉耳朵好痒好烫,捧着不堪一击的少女心亦步亦趋地送楚延卿出门,一脸智障般的傻笑:亲夫念经什么的,那必须听啊!
被紧急找来收拾卧室的四大丫鬟边动手边:“……”
殿下是不是又想出新花样“欺负”皇妃了,为什么皇妃笑得这么一脸蠢相啊呸,这么一脸甜蜜?
她们也不敢问,她们也不敢说。
反正皇妃肯收拾卧室是好事儿。
尤其是小豆青、小豆花,宫里长宫里教,眼见念浅安蚂蚁搬窝似的把卧室整得不伦不类,早就不能忍了,领着远山、近水收拾起来贼卖力,小半个时辰就将卧室复原得齐整又雅致。
念浅安默默抱起纸笔,挪去东厢房推开窗户,就瞧见李菲雪在前,知木知土在后,正跨进正院。
她眼睛一亮,爪子一挥,“菲雪姐姐!”
她想问八卦不能问,李菲雪照常问寒问暖。
知木正要退下,知土却上前一步,“奴婢做了几样针线,皇妃瞧瞧可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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