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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小二的新年就是顶着一个黑眼圈度过的,为了此事他没少抱怨,时不时地向秦瑶投以仇恨的眼神。秦瑶的心情倒相当好,初一那日醒来看到殿小二时还破天荒地赏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
柳江城的新年是热闹的,街上锣鼓声声,有拜年的醒狮,有嬉闹的行人,鞭炮的红屑铺满了地面,就像为新岁铺了一张红毯,然而秦瑶却不喜欢凑热闹,大多时候更愿意呆在房中,或习女红,或阅闲书,又或者干脆支着脑袋休憩。殿小二自然是坐不住的,无奈眼圈太黑无颜见人,亦只得闷在客栈里,偶尔拾一根树枝在后院里比划比划,百般憋屈。李婶时常打趣,这二人一动一静,倒是般配。
眨眼间便是正月十五,殿小二的黑眼圈早几天前便消了,闷了多日的他总算活了过来,自那时起便时常溜出客栈,而且一溜便是一整天,秦瑶不问,他自己也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事。
每年的元宵佳节,城中都会举行一个灯会,在柳江水畔,月老庙附近,这一年一度的盛会自然吸引了不少未婚的少年少女,尤其是那些想到庙中求姻缘或者欲邂逅心仪对象的人,早早地便邀好了密友,只待入夜后灯会开始便携手前往。而这样的盛会,又怎能少了殿小二?这不,刚用过午膳,他便不断地向李婶打眼色,料是早已跟她打了招呼。
李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得应了他,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碗筷,对秦瑶道:“掌柜的,这元宵灯会,你就跟小二去凑凑热闹吧。”
秦瑶闻言,不禁莞尔:“李婶,你说笑了,我一把年纪,又是寡妇,怎好跟那些小姑娘一样凑热闹?还是免了罢。”
“胡说,掌柜年轻着!若不是挽了发髻,别人还以为了是方及笈的小女孩呢。”殿小二突然高声插了一句,似乎对她的妄自菲薄很不满,而事实上,秦瑶也不过二十岁,确实与老字扯不上关系。殿小二这句话若是说予别的女子听,只怕早已令对方心花怒放,然而,秦瑶偏不领他的情。
“殿小二,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还是留着以后应付客人吧。”
一句话,像一盘冷水,浇熄了殿小二心头那跳得正欢的小火苗,他扁扁嘴,蔫蔫地抱住了一旁的柱子,大眼水汪汪地盯着李婶,一眨也不眨。装可怜扮委屈,不正是他的拿手好戏么?秦瑶不屑地哼了一声。
李婶只得又说:“掌柜的,你便去转一圈吧,到庙里求个姻缘也好,总不能一辈子寡下去。”
李婶这话倒是出自肺腑,殿小二听后双目炯炯,不住地点头,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叔也添了一句:“嗯,去吧。”
秦瑶环视着这三人,李叔李婶的好意她明白,殿小二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背后窝藏着什么坏心她也大概猜得出来,此时此刻,若她不答应,恐怕就脱不了身了,她只得勉为其难地应了,哪知她刚点下头,殿小二便一声欢呼,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室莫名。
秦瑶按按自己的太阳穴,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用过晚膳,殿小二便迫不及待地要拉秦瑶出门,秦瑶不情不愿,到房中换了一身衣服,拖拖拉拉鼓捣了好一阵才愿动身,而街上早已华灯闪烁,月老庙附近更是游人如织,意气风发的少年伴着娇俏可人的少女,配着各式的花灯,和着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让元宵的气氛在朗朗月色下发挥到极致。
秦瑶慢条斯理地在街上逛着,偶尔在一些卖首饰绢物的小摊前驻足片刻,她穿着水青色罗裙,发髻轻挽,别着一直翠簪,脸上挂着浅浅笑容,虽及不上少女青春有活力,却别有一翻风韵。殿小二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几番欲上前与她并肩而走,都被她的杏眼瞪了回去。
此刻秦瑶正站在一小摊前,手中拿着一支木簪慢慢欣赏着,殿小二扫了一眼摊上的货物,满是不屑:“这些做工粗劣的饰物有什么好看?”她好歹也出身大户人家,有什么绫罗绸缎,翡翠玉石没见过?哪怕是稀品,只要她开口,他也能想办法帮她取来,可如今,她竟对着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簪看得津津有味,这叫他如何不气馁?
秦瑶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木簪自是比不上玉簪矜贵,却也是工匠一刀刀地雕出来的,里面所包含的心血可不比玉匠的少,更何况,东西好不好并不在于它贵重与否,而在于它合适不合适,像我今日这水青色的罗裙自然是配玉簪好,可我也正巧缺了一根木簪去配家里的衣裙。”
“夫人说得极是。”卖簪子的小摊贩满心欢喜地赞了一句,引来了殿小二一记冰冻入骨的冷眼。
秦瑶笑笑,又道:“对了,挑相公也是这个理,不在于那个人如何,而在于这两个人处得好不好。”
殿小二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这是在讽刺我么?别看这些东西了,赶紧去求签吧。”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木簪塞还小贩,拉着她向月老庙走去。秦瑶半推半就,也不反抗。
月老庙外人很多,庙内却略显清静,秦瑶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进去之后便上了香,再往蒲团上一跪,俯身三叩首,然后摇起了签筒,将殿小二晾在了一边。
这厢殿小二也不郁结,反而不住地向庙里解签文的小兄弟使起了眼色,原来早有准备。
小兄弟名杜潮守,本是殿小二手下的一员小兵,其祖上对八卦玄学之类颇有研究,他虽没有继承祖业但在常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事也略知一二,因而被殿小二“看上”,并在他的威胁利诱之下做了帮凶,早早地潜伏在月老庙,只待秦瑶出现。
“头儿,在神面前骗人是造孽啊,会自食其果的。”下午的时候杜潮守不止一次提醒殿小二,但殿小二偏不听。
“造孽便造孽,你懂什么?有仇不报非君子,今个儿我一定要把初一那一拳给讨回来。”
殿小二不听劝,杜潮守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一青衣美妇跪在月老像前虔诚地求签,一店小二站在她身后不怀好意地扬起唇角,还有一名俊俏小庙祝摇着羽扇等着好戏开锣。
片刻后,一支签自签筒跌了下来,然而秦瑶还没弯下身,签已经被殿小二捡起,他拉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杜潮守面前,然后重重地将签搁下。
“解签!解签!”
杜潮守拿起签子看了看,装模作样地翻起了签文,过了一阵才说:“哦,八十三签啊……”
秦瑶一愣,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继续听他的下文。
“是支中平签,签文曰仍之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夫人,是提醒您不要贪新欢忘旧爱呢。”
“是么?”秦瑶有些不以为然地看了殿小二一眼,后者则笑得灿烂无比。
“是的,夫人。恕小生说一句不好听的,夫人可是年少失婚?”
秦瑶又是一愣,笑道:“倒叫小师父看出来了,我如今确实寡居在家。”
杜潮守摇了摇羽扇:“未必。依小生看,夫人并非寡居,而是下堂吧?”
气氛突然僵了,秦瑶的脸上虽然仍挂着淡笑,但笑意却越来越冷,她咬着牙,勉强地挤出了一句:“你知道的可真不少。”三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用下堂一词来形容她,虽然她不能算真的下堂……
殿小二看着她的反应,知道自己戳到她的痛处了,有些于心不忍,但转念一想,又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是肯承认了。
杜潮守却有些洋洋得意,不知是因为自己的“神机妙算”,还是因为看到了好戏,他微微一颔首,作谦虚状道:“夫人过奖了,再劝夫人一句,回头是岸啊。”
“回头是岸啊,果然是警世良言啊。”秦瑶又看向殿小二,怒意早已全数隐藏于冷笑之下,“接下来呢?是不是要珍惜旁人,而我身边这一位就是我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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