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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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乔饶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小丫鬟匆匆忙忙将铜盆捡起，朝着她福了福又立刻转身，谢青乔将她叫住，小丫鬟一脸惊恐地小心翼翼走过来。

仔细打量着她，不动声色地拿出那个芙蓉雕花胭脂盒放在桌上，小丫鬟浑身上下不自然的微微抖动。谢青乔不露神色一字一句道：“杏梅？你认识这个人？”

小丫鬟抖得更厉害了，紧咬着嘴唇，面如死灰。整个房间阴暗静谧，只有窗外不断响起地蝉鸣充斥在耳边。屋内的空气平静流淌着，仿佛只要一个大意的喘气，就可以打破一切。

谢青乔靠坐在椅子里正颜严色，低沉着声音：“大宅子每年都会无故消失几个丫鬟，也没有人会去在意。毕竟这实在是太正常了，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就必须消失。”

小丫鬟不由瞪大着眼睛，微张着嘴舌挢不下。怎么办，她也会同杏梅一样消失？本以为三少奶奶的小院是个安静与世无争的地方，为什么到了这里，都七年了，她小心翼翼地安分守己，却还是不能活命？

谢青乔冷眼看着她的神色不再说话。窗外白花花的太阳晃的刺眼，房内又归于一片寂静之中。一丝汗从额头溢出，不多时，小丫鬟的背后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我……”

仿佛过了一光年的时间，如蚊子般细小的声音颤抖的响起，总算是开口了。

“我……”对上谢青乔的眼睛，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我叫小月，的……的确认识杏梅姐姐。”

屋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似乎能看到光线里细细地尘埃。谢青乔坐在阴凉处：“七年前你们发生了什么？”

小月胁肩低眉，一字一句地说：“七年前，我刚进府是杏梅姐姐带着我熟悉府里的规矩。我们一起都是大夫人屋子里的丫鬟。有一天夜里，杏梅姐姐突然说自己活不长了。后来，她因为打碎了大夫人房里的花瓶被罚到了西苑小院。”小月长大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面，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我记得，那也是七年前的中元节，府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府里的东香池里放花灯。但前些日子杏梅姐姐得了风寒，那夜我便拿了些药去了西苑小院，等我到的时候！”小月紧蹙着眉头，拼命咬着嘴唇：“西苑竟然起了大火，屋子里的丫鬟拼命的喊救命，没有一个人去救火。我当时就吓呆了，连忙跑回来喊人，可是……可是，已经晚了。”

小月已经泣不成声，仿佛七年前的场景渐渐重现。喧天的烈火，无助的嘶喊，却没有一个人逃的出来。谢青乔垂着眼，欲要说什么，小月突然很是激动：“三少奶奶，其实杏梅姐是故意摔碎夫人的花瓶的。”还想说什么，却张着嘴巴说不出口，眼里一阵慌乱似乎极度恐惧着什么。

“你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何不干脆的说完呢？”

这话如同厉鞭一样抽打在小月身上，小月深深的呼口气，走到谢青乔身边，拼命平静着内心：

“有一次杏梅姐喝醉酒被我撞见了，她对我说，如果她继续留在大夫人身边只有一个死字，所以她要想办法离开哪里。后来杏梅姐说那都是她喝醉了说的胡话，可是……可是我不信，杏梅姐一定是被……她……”

“她到底做了什么？”

小月惶恐的看着谢青乔，面如土色，支支吾吾不敢言语。谢青乔敛容屏气，一字一句道：“和三少爷有关？”

小月喘着粗气，不自然地点点头：“杏梅姐姐是负责照顾三少爷的丫鬟，大概是在中元节前的一个月，三少爷突然犯了疯病，见人就打差点连老太太都伤着了。大夫人非常震怒，少爷屋子里的所有丫鬟全部挨了板子。后来郎中说，三少爷是吃了蜜香草做的糕点，引发了疯症。而那个糕点正是杏梅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