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章,百毒不侵,桑尤,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这种警觉在他迈进自己屋子的时候达到了最大。
他和老爷的书童振西共用一个屋子,振西睡里间,他睡外间。往常这个时候,振西应该已经熄灯歇下了,今日屋子里却是灯火通明,连属于他的外间一起,亮堂堂一片。
待推门进去,他的心一沉。
管家徐福坐在上首,拿茶碗盖子不紧不慢地撇着浮沫,眼皮都不抬,“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振西恭敬地垂手侍立一旁,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欲盖弥彰。
莫不是他下毒的东窗事发了?望北酒全醒了。应该不是,他下手很谨慎,自信没人能从尸首上面看出异常,就算最好的大夫来了,也只能得出心痹猝死的结论。况且,若是真的事发,不会只有管家一人来问罪……
“回话!”徐福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把茶碗往桌上一掷,怒喝道。
望北还没开口,振西抢在他前面,殷勤答道:“福叔,你瞧他满身的酒臭味,定是溜出去喝酒了。”
见望北默认,徐福厉声斥责道:“今日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有闲心跑去喝酒?!望北,你太不知好歹!”
望北一言不发,往徐福面前一跪。
“要跪,也该到老爷面前跪去才是,跪我有什么用?”徐福口气软了一些,“当初你进府的时候多少可怜,跟一只病鹌鹑有什么两样?你有今天,全倚仗着老爷器重你,你该争气才是,怎么还能够自甘堕落?”
“望北知错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低声道,“该打该罚,我绝没有二话。”
“你是该罚。今日小姐坠马,老爷花了大代价请了宫中章太医前来诊治,结果人家大夫忙了一晌午,我们连杯像样的茶都奉不出来,到处找你又寻不着人,只能让丫鬟胡乱冲了一盏铁观音。幸而太医宽厚,未说什么;若是遇上计较的,总说是我们待客不用心,枉为茶商世家,却把些寻常的茶拿出来敷衍人。你说你该不该罚?”
徐家几代行商,都在茶叶上做文章,最不缺的就是好茶,光是极品绿茶就有近百种之多,有些还是照古法制得的茶,世间少有,连皇宫中都难寻。只是越是珍贵的的茶,越少有人知道正确的冲泡方式。或煎或煮,或点或泡,茶要几分浓,水要几分热,盛茶的器具要什么讲究,一步差错,就可能让好茶的色香味俱损,不仅暴殄天物,一不小心还会被行家耻笑。所以平时府中来了贵客,望北必要陪侍在侧,为老爷烹茶待客。
进府之初,望北就在这方面展现了过人的天赋。几千种茶,他轻轻松松的就能分辨出它们的区别,色泽如何,香味如何,一一道来,分毫不差。定好了要取一分茶,他用茶匙一撮,绝不会多出一片叶子来。
当时徐老爷就是看中了他天资聪颖,加上他长得眉目清秀,带出来上得了台面,便让老师傅细细教导他茶艺。用不了一年,老师傅就教授完了毕生所学,领了赏钱回乡养老去了。只是徐老爷万万没有料到,那双烹茶的巧手,也能用来炮制毒药。
徐福接着说道:“下人该有下人的本分,今天你私自出府喝酒,明天他就偷东西去赌钱,这还了得?小姐这回重伤,老爷忧心不已,自然没心思来理会你。我却不能放过你这一回,先罚你两个月的月钱,若是再犯……”
望北心中犹如惊雷一道。他蓦地跪直身体,拳头攥成一团,震惊地低声重复道:“小姐……重伤?”
“你以为呢?”徐福误会了他的意思,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能留住命已经是菩萨保佑。难怪你还能没心没肺地出去喝酒,莫不是你以为小姐只不过磕破了点皮?”
望北张了张口,把“不可能”三个字咽回肚中。
终究念着老爷还算看重他,徐福训斥了他一顿之后就走了,倒也没有怎么刁难他。
振西看着望北扶着椅子站起来,也不出手搀扶一把,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北,你看你,到街上酒肆去喝酒不说,还弄得这一身狼狈回来,啧,”他厌弃而夸张地捏了鼻子,“与那些卖苦力的下等人何异?”
望北一点不把他的挖苦放在眼里:“下等人怎么了?下等人凭本事吃饭,总好过那些当摆设的闲人。”
一句话戳中振西死穴,呛得他变了脸色,摔门进了里间。不管生意做得再大,徐老爷终究是个商人,置个书童在府里,是因为书房里少这么一个摆设,只不过为了附庸风雅,同买一些看不懂的名家书画挂在墙上是一样的。振西天天很勤勉地打扫书房,铺纸研墨,焚香拭琴,老爷一年到头踏足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另一方面,望北却经常被老爷带在身边,各处去见识世面。上至在周将军面前表演茶艺,下至向客商介绍新茶品性,都少不了他。
同一个屋檐下,同样的年纪,对比之下,孰轻孰重,无需多言。振西自然不服气,找着机会就刻薄望北,实质上占不了先,呈一时的口舌之快也是好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