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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凉得很,给你们搭着。”花广文将手中的棉袄递过来,花蕊娘连忙接过,口中道了一声:“谢谢广文哥。”
“自家人,什么谢不谢的,”花广文微微别过头去,四下看了一圈,转身道:“多少睡一会儿,明儿还有得忙。”
花蕊娘轻声应着,等到花广文走出去了,便将那件棉袄扯开来搭在花玉朗和自己身上。幸好棉袄是大人的身量,盖在两个人身上也还宽松。
“姐,我有些渴……”花玉朗忽然轻轻说了一声,花蕊娘低下头去,只见花玉朗一张小脸上又浮又肿,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花蕊娘这才想起来,傍晚的时候吃了那碗面条,秦氏也没有张罗着给她们几个弄口水喝。花玉朗和花云娘都是知理的孩子,自然不会开口讨要,商姨娘又是个闷嘴葫芦……瞧花玉朗这个摸样,像是已经忍了许久,小孩子最是会看大人的脸色,花蕊娘心中一阵发酸,如今这样的光景,竟然连喝个水都成了为难的事情。
“在这儿等着,姐给你拿水去。”花蕊娘在花玉朗身上拍了拍,掀开棉袄站起身来,跨出堂屋向着灶间走了过去。
灶间里头黑咕隆咚的,花蕊娘凭着白日的印象,在灶台上摸索了好大一会儿,才找到了一个木瓢。又转着摸到一个水缸,掀开缸盖来,却是空的。
秦氏好像说过水井在后院,花蕊娘拿起水瓢转身出了灶间,穿过院子顺着厢房旁边的土沟往屋子背后走去。
“你做啥总拦着我?那几个嫩手嫩脚的,咱家还真能养着她们不成?你要做大好人,咱们家可没那份闲米……”
土沟旁边的这间屋子里传来了秦氏尖利的声音,花蕊娘抬头看了看蒙着棉纸的窗框,脚步不由得停住了。
“你个婆娘懂啥?院子里多少人看着呢,下午的时候我跟你说啥来着了?面儿情都不会做?今天那吴老太说的话你也听着了,老二的事情咱们是得了信的,要是真的撕掳开来说,你怕你那脊梁骨不被人戳进地里去?”
花庆余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花蕊娘心中微微一咯噔,连忙轻轻往窗户下头挪了挪,伸头贴过去仔细听着。
“吴老太她凭啥说道咱?她一个做奴才的凭啥对咱指手画脚,今儿换做是我还不紧着将她撵出门去。也就你那窝囊样,由着别人指点到头上来了都……”秦氏越说越激动,声调渐渐高了起来。
“你给我消停点,吴老太是在老二家做过几年,人家那签的是长工,可不是卖身,就会张着嘴胡咧咧。”花庆余似乎也有了些火气,憋着嗓子吼道:“你别瞧那几个闷声不吭气的,商家的好糊弄,蕊娘那娃子可是精明得很。这么些年你还没看透呐?原来老二家里头蕊娘可是能做半个主的,你今儿讨着啥好处了?婆娘就是婆娘,院子里头那些人,指不定回头咋笑你,我这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你嫌我给丢脸啦?嫌我给你丢脸啦?”秦氏声音越发尖锐:“怕丢脸你就尽把人往家里头揽?蕊娘她舅不就在县城么?别人咋不管?别人咋就不怕丢脸?”
“这本家外家那能一样?”花庆余重重地吼了一声,又压低声音道:“我这不还和你商量来着,索性咱们办老二的事又不亏,明天来吃酒的人送了礼还不都是你收着。咱又只摆一天,花不了几个钱……就是后头的事情,你这样沉不住气,今天她们第一天回来你就摆这脸嘴,后头咱们要是不收容她们,旁人看了还不知怎么说道咱。”
“那该咋办?这人都回来了,你个当大伯的也不能再往外头撵……”屋子里头静了一会儿,又听秦氏接着说道:“你不是说蕊娘精明得很,万一她管你要老二办事收的钱咋办?”
“说你啥都不懂你还不认,我是她大伯,又是我挑头办的事儿,她哪儿还能管我要礼钱来着?”花庆余恨铁不成钢地唾了一句,花蕊娘在窗外听得暗暗心惊,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桃源县这边的风俗,每家每户有了什么事情,比如婚嫁丧事,或是小儿百天,都要大肆张罗,宴请亲戚好友,叫做办酒。而来吃酒的人,都要视关系远近送上一些银钱,称为礼钱。花蕊娘的母亲还在的时候,曾经跟她说过一个趣事,说乡下有户人家为了办酒收礼,将自家的茅草房搭了个盖顶,就办了一回进新房酒。旁人虽然笑话,但碍着人情来往的名头,还得硬着头皮要去吃酒。
而办一次酒收进来的银钱是非常可观的,尤其是那种四处走动得比较勤的人家,虽说后面别人家有了什么事情你也要去还人情,但那是细水长流,当然不足为惧。没想到自家大伯竟是瞧准了这其中的好处,怪不得在丧事的花费上面,他与大伯娘是那样截然不同的态度。
花蕊娘只觉得从背脊一直凉到了脚心,都说亲戚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才是亲戚。亲兄弟尸骨未寒,他就忙着算计这上头能带来的好处,和秦氏这种什么心思都全部写在脸上的人比起来,花庆余这样的人更显得可怕。
而且听他和秦氏的意思,压根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过要收留自己姐弟几个。花庆余之所以压着秦氏不让她找自己姐弟的麻烦,只不过是为了在外人面前搏一个好名声,也为将来赶花蕊娘几个出门之后不落人口实做铺垫。
果然是读过几年书的人呐……花蕊娘冷笑了一下,转身往后院去寻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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