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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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五日很快就到了，叶潜之站在S市体育场的四号门岗，整个体育场人声鼎沸，许多年轻人成群结队地在门口集结，手里拿着发光横幅，兴奋地挥动着手里的荧光棒，呼朋唤友；有的是一对对情侣，手拉着手依偎在一起，带着同款的荧光猫耳帽或者脸上画着同款的印鉴甜蜜地走进场馆里；还有的可能是歌友会，有一个人指挥着一起在排练啦啦队的动作和口号……

众人攘攘，热闹非凡，可是叶潜之的心却冷得直哆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仿佛慢慢地被冷冻起来，渐渐地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冰块，坚固而冷冽。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几个倒卖门票的黄牛不时地走上来神秘地问：要不要票？贵宾票，便宜点要伐？

叶潜之冷冷地看了他们一样，取出了两张票走进了体育场，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官疾步走了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说：“叶总，我们在各个门岗都仔细查看了，也把你给的照片都让他们预先认过，你的几位朋友也分别在门岗帮忙，但是都没有发现这个人入场，我想她应该是没有来。”

“麻烦你们了。”叶潜之点点头，“散场后你请大家吃个便饭，算我的账上。”

“叶总你客气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你自己随意，我再去四处转转。”警官笑着走了。远处，凌云意和凌写意两兄妹走了过来，朝他摊了摊手。

“你们回去吧。”叶潜之站在夜色中，落寞而萧索，“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凌云意想了想说：“不如这样，我出面去向杨益柏打听一下？他应该会卖我这个面子。”

叶潜之摇摇头说：“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总之，谢谢你们，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吴魏、余小鱼和她的男朋友钱海洋也急匆匆地从另两个门岗赶了过来，余小鱼哭丧着一张脸，念念叨叨地说：“缓缓怎么会没有来呢，她明明说了她死也要到这里来听王力宏唱歌的……”

钱海洋是个斯文俊秀的年轻人，架了一副眼镜，正在安慰余小鱼：“你别担心啦，她这么大一个人，肯定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来，我们一起去听演唱会，就当是散散心吧。”

“我不去，要去你去好了，你这个冷血动物，我好朋友不见你还有心情听演唱会，我要和你分手！”余小鱼嘴上说着狠话，手却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你敢，你再这样说小心我也失踪给你看看，你要是找不到我，我看你到哪里哭去。”

……

叶潜之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慢慢地转过身朝体育馆内走去，走过安检处，走进内场，内场的草地上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中央的舞台上流光溢彩，无数LED彩灯闪烁着，营造着一个变幻莫测的世界，多么美丽却又多么虚幻。台上的歌星刚刚结束了一首热歌劲舞，在数万粉丝的呼唤下换了一袭白衣从中间缓缓升起，缠绵的音乐响了起来，叶潜之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缓步往前走着，这首旋律是那么地熟悉，他曾经和归缓缓一起听过。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突然离我远去？为什么选择在这样的时侯离去？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你真的背叛我了吗？叶潜之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问着，恍惚中，他仿佛听到了归缓缓的声音，“之之，之之，我在这里！”他茫然四顾，周围是痴痴的歌迷们在跟着一起和唱；舞台的侧边停着一辆深绿色的房车，车牌号码很好，是B市的；一个粉丝试图跃上舞台，被一旁的保安抱住拖了下来……他甩了甩头，归缓缓的声音没有了。

“潜之！潜之！”凌云意叫着他的名字，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了上来，在他旁边站住了，良久，她轻声说，“你想听吗？我陪你一起听吧。”

叶潜之摇摇头，又凝神听了一会儿，问：“云意，你有没有听到缓缓的声音？我听到她在叫我。”

凌云意愣愣地看着他，忽然眼里涌起了泪花，眼前这个男人，她曾经深爱过，曾经放弃过，曾经后悔过，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好，她不想再次失去他，更不想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神伤！于是她鼓起勇气从后背抱住了叶潜之，难过地说：“潜之，你别这样，你还有我们大家，你还有我，我们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舞台上的人轻声吟唱着，缠绵悱恻；叶潜之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漠然说：“走吧。”说着，他轻轻地挣脱了凌写意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内场，跨出内场的那一刹那，他回头看了看：那首歌结束了，歌迷们的尖叫声响彻云霄，绿色的房车不见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等他想去捕捉却消失无踪，不过这又有什么意义，眼前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嘲笑他，嘲笑他居然还心存侥幸，嘲笑他居然还想相信爱情，嘲笑他妄图交出去的真心！他毅然转过头，大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恨你——归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