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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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曼晴一脸不可思议地样子看着沈卓清，他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让她吃惊，看来这两天沈卓清进步不少啊。这是他刻意讨好她的做法吗？

余曼晴微微一笑，表情中掩饰不住骄傲的神情，轻快地说了句：“好啊！”

沈卓清一时竟然看呆了。剪了短发的余曼晴，更少了一份妩媚，多了一份洒脱。短发也衬得她的眼睛更大更黑，她微笑的时候，沈卓清整个视线全都被她灵动的黑眸所吸引了。

果然面对她喜欢的东西，她就会马上变得生动。

这时的余曼晴已经在想，第一次跳舞给他看，要跳什么呢？肯定要让他刮目相看的，而且跳点什么能让他记忆深刻呢？

到了舞蹈房，余曼晴在电脑前翻了一下自己收集的音乐。对于一个熟练的现代舞者来说，随便跟着一段曲子起舞，并表达出音乐的情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不过现在余曼晴就是想找一首能让她有感觉的曲子。

鼠标滑过彭羚的《囚鸟》，余曼晴的手停了下来。这是她回国后，有一次在A市的街头无意中听见了这首歌。因为很喜欢这首歌的感觉，很有故事，很有情绪，所以回到家她还专门上网查了查这首歌的一些情况。

此刻她突然觉得，这首歌某种程度上很符合她现在的处境。她也想通过这首歌和这个舞，让沈卓清知道她的感受。

打开音频，先是钢琴的独奏，然后是小提琴的加入，之后彭羚清越婉转的声音流淌了出来。

伴随着音乐的一点点铺陈，余曼晴就着身上的嫩黄色家居服，光着脚，开始了对歌曲的演绎。这是本来是一首在爱情中逐渐被冷落的女人的挣扎，但是有些语句却正好应和了余曼晴的感受。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

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

对爱无计可施

这无味的日子

眼泪是唯一的奢侈”

伴着动情的歌声，余曼晴时而瑟缩，时而拼争，动作既有舒展的跳跃，又有纠结地抖动，所有技巧性极高的动作都被赋予了丰富的情感意味。

沈卓清以前总以为，能做几个大跳，能不停地旋转，那就是一个厉害的舞者。这时他发现他错了，真正好的舞者，能把感情和技巧做到浑然一体，让人忘了技巧的存在，剩下的只有表演带来的震撼！

此时余曼晴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仿佛都在演绎那个被情被爱所困的囚鸟，而沈卓清看着听着，突然就顿悟了！

余曼晴这是在向他无声地控诉，她这样一个骄傲美丽的鸟儿，刚刚长好美丽丰满的羽翼，却被残忍地关在了笼子里，无法飞翔，无法起舞！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最后一个音符停止，最后一个动作静止，余曼晴如同一个极度受伤又绝望的鸟儿，蜷缩着蹲在地板上，结束了这震撼人心的一曲舞蹈。她的头埋在膝盖间，喘着气，滴着汗，一时间无法从那样意境中走出。

她本来是无意地找到了这首歌，想给沈卓清诉说一下自己的不满。但是没想到伴着强烈情感的音乐，她一下子把结婚以来所有的委屈和愤懑全都表达了出来。她不知道沈卓清看懂了多少，但是她觉得跳得淋漓尽致，现在只剩下发泄之后的虚脱。

余曼晴顺势坐在了木地板上，双腿屈膝，头还是低着，无法自拔。

一时间，沈卓清顿悟、自责、心疼、感激等各种情绪纷涌而来，让他几乎泪流满面。他的曼晴，聪明的曼晴，选择了这样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方式，让他读懂了她！

缓缓走到她跟前，沈卓清跪坐在地上，心疼地抱起余曼晴，放在自己腿上，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对不起，对不起……”

余曼晴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掉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总是在沈卓清面前落泪，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力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