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四十九章 初入国公府,儿女成双福满堂,红粟,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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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梁国公府长房嫡子的靖北候秦铮娶亲本就是轰动四城的大事儿,又加上靖北候竟然放着四城无数勋贵人家的小姐不娶,偏偏娶了个乡村出身的寡妇进门。

其实,勋贵子弟勾引寡妇不算啥新闻,抬进门做了妾的,养在外头的外室都属正常,没有多少人在意,但如此正大公明地八抬大轿娶进门做正房侯爷夫人的,不说开天辟地第一回,至少大明开国以来是第一个!

一时之间,轰动了四城内外。

原本众人心目功勋卓著、前途无量的靖北候秦铮,再一次成了茶余饭后闲谈的主角儿。不过,这一次人们谈论起靖北候来不再是说他的战功赫赫勇猛无敌,而是添油加醋地猜测描述起年轻侯爷遭遇小寡妇的种种风流……

也有人道,之前看着靖北候将近而立仍不娶亲,还以为是不近女色,这回好了,原来有其父必有其子,老梁国公风流倜傥,作为梁国公的长子虽从了武,这风流之事上却深肖其父啊!不,照这个趋势,说不定靖北候之风流会青出于蓝胜于蓝也不一定!

有了这种种原因在前,靖北候迎娶小寡妇的婚事自然也引来万众瞩目。

这一日,大红花轿路径之地,都引来无数人看热闹,特别是一些沿途的酒楼茶馆,二三楼的好位置更是早早被人包了下来,就为这一日能够看看靖北候这番震动四城的婚礼盛景。

婚礼昏也,是要到下午近黄昏时方才成礼的,那些早早定了座位房间等着观礼的人闲来无事,自然要酒要茶地边喝边聊。

有人就道:“真不知靖北候打仗智勇双全,咋就栽到一个山村小寡妇手里了?为了一个山村小寡妇,居然把福安公主也给得罪了……真是想不通,那山村小寡妇再好,能比得上皇家的公主?不说别的,福安公主那可是身家丰厚,据说光几十顷的庄子就有三个!那个山村小寡妇能有啥?百十亩地就敢称大户了!”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轻浮男子,油头粉面穿着一身潞绸团花袍子,头上明晃晃戴着个金冠儿,份量不轻,但金色明显暗沉发乌……看得出是件老货了。

只不过,若是玉器、竹木之器,自然是老了值钱,这金银之物要的就是一股富贵气,却最耐不得老,老了的金银就像老了的珍珠,色泽暗淡,昏黄不明,透出一股子陈腐和衰败之气来。

旁边一个身着牙黑织锦人物故事纹袍子的公子摇着折扇,很是不以为然地撇嘴嗤笑道:“这位兄台看来知之有限啊……你想必是没见过今儿这位新娘子的嫁妆吧?”

“呃,没见过,咋了?一个山村小寡妇能有什么嫁妆?能凑齐几套赤金首饰就是全部家当了吧?”先前那位轻浮男很是不屑道。

那牙黑锦袍公子瞥他一眼,摇摇头,却是懒得再跟他说话。转回身去继续关注起白石桥过来的方向。

这位不加理会,那轻浮男却自觉受了轻视,很是不乐意地不依不挠道:“你咋哑了?是不是无话可说了?你是不是也根本没见到那小寡妇的嫁妆啊?……哈哈,也是,说不定连十抬嫁妆也凑不齐,一眨巴眼就抬过去了,根本没出看去!”

牙黑锦袍公子对他的挑衅充耳不闻,似乎懒得再理会,站在一旁的一名青衣小厮却忍不住插嘴道:“这位爷想必是看错了,靖北候新夫人的嫁妆足足一百三十八抬……其他一时说不清,就前头扁着的八块土坯和一对御赐玉如意,倒是有些意思。”

陪送嫁妆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陪送的嫁妆庄子那种东西没法子抬着吧,也不能明晃晃地摆上张地契去,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凡是陪送嫁妆庄子的,都用土坯代替,一块土坯代替一个庄子。后来,根据庄子大小又有了细分的规矩,土坯竖立的,一般都是五百亩以下的小田庄;土坯横立的,则为五百亩到一千亩的等庄子;只有一千亩以上的大田庄,才会将土坯平放。

另外,陪送的宅院商铺会用青砖表示,一块青砖代表一处宅子或者一个铺子,这里边同样也有细分……

四块平方的土坯,那岂不是表示陪送了四个千亩以上的大庄子?这样的手笔,哪怕是京里百年的勋贵世家也拿不出来吧?何况,还有一对御赐的玉如意?不是说只是山村寡妇么?一个山村小寡妇也能拿得出御赐之物?

而且,既然能拿来做嫁妆,这玉如意还是有明确来历的,并非花银子买来充门面的可以比拟。

乖乖,怪不得靖北候那等精明人物非得迎娶这小寡妇进府作正室,原来那不是一无所有的风流小寡妇,那就是个抱着金蛋的母鸡,若是能够娶上这样一个小寡妇,这一辈子吃喝花用也不用愁了,哪像他,虽然挂着个勋贵子弟的名头,其实每个月就二两银子的月钱,连进花楼喝回酒都不够,更别说亲近那些头牌粉头了,二两银子,人家根本不读你,连眼皮儿都懒得撩的!

想想就窝屈!姥姥的,他咋没有那等运气,碰上这么个身价豪富的小寡妇呐?

只要有那么丰厚的嫁妆,别说小寡妇,老寡妇他也可以娶哇!

这位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那叫一个变换的热闹,心里也跟吃了一肚子草一样,嘈杂反酸难受的无以言表,偏偏那位牙黑锦袍的公子还不放过他,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那位可不是白身,皇命诰授的三品淑人……无官无品的小白人一个妄议朝廷三品诰命,可是忤逆犯上之罪,按律当杖十流三千里。”

轻浮男脸色由红转白,瞬间没了人色,也顾不上等着看热闹了,甩袖子转身下楼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子。

黑袍男子几若不闻地哼了一声,收回目光,转向窗外。

遥遥地,鼓乐声越行越近,大红金丝绣极致喜庆富贵的八人抬大花轿颤巍巍一路行来。黑袍男子似乎被那团火红的颜色刺到了,微微眯了眼睛,然后仰起头,停顿片刻,果决地转身,带着小厮匆匆离开。

大红的嫁衣,大红的盖头,锣鼓唢呐丝竹笙箫,众人的笑闹祝福声……大红猩猩毡描金彩绣,悬挂着百年和合赤金坠角儿的八人抬花轿,从内东城的白石桥一路抬到内北城的阜城街梁国公府。

各种仪式程序,都有喜娘在耳旁提醒着,虽然被蒙在红盖头下昏头涨脑不知东南西北,但邱晨还算顺利地被送进了洞房。

被喜娘扶坐在床上,邱晨只能看到昏暗的光线下自己胸前和裙子上繁琐的花纹,头上沉重的饰物压得她脖子发僵,却还要命地要微垂着头,不能乱动乱晃,盖头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告诉她,房间里有许多人,而且不是下人,她这会儿不能失礼半分。

陈氏在她耳边低语:“太太且安坐片刻,侯爷来了,喝过合卺酒,成了礼就好了。”

邱晨低低地应了一声,端正坐好。

眼睛处在黑暗,其他的器官就变得特别敏感起来。听着那些人压低了声音,却有零零碎碎传进耳朵的只言片语,其不乏对她毫不客气滴品头论足,她却不以为意。

她这样的身份能够嫁给秦铮,本就会引来争议不说,她这会儿也没办法反驳回去。索性以后日子还长着,何必在自己的婚礼上给自己找不自在。

并没用她等多久,门口传来丫头的通报:“大爷来了!”

梁国公府称呼秦铮为大爷,而不是侯爷……可见,这个家对秦铮的侯爷身份是多么讳莫如深。

邱晨微微动了动,下意识地想抬头看过去,看到的却仍旧是一片红彤彤的暗淡光影。

“哎哟,新郎倌儿来了,快来,快来挑起盖头来,也让我们看看新娘子是何等的花容月貌!”一个稍显凉薄的声音响起。

邱晨用心记下这个声音,人却仍旧端庄坐着。

又有人跟着起哄,却一直没有听到秦铮发出任何声音。

片刻,邱晨眼前的红盖头颤了颤,一根赤金的秤杆儿伸了进来,缓缓挑起盖头。

眼前豁然一亮,邱晨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然后抬眼看过去,就看到秦铮一身红衣,脸颊带着些微的红,眼睛却黑湛湛晶亮有神,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凝视着她!

两人目光交接,仿佛一下子读懂了对方的心思。秦铮眼是宽慰是歉然,邱晨眼是关切是平和……心灵交汇,两人相视同时微微一笑。

“也不过如此嘛!”一个似乎压低了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邱晨的耳,打断了秦铮和邱晨的目光交融,也提醒了二人,屋子里还有别人,而且不止一个。

邱晨目光一转,看过去,就见围拢着床榻挤挤挨挨地站着半屋子女人,有老有少,看穿着有主子有丫头婆子,却都无一例外地将目光盯在她的脸上。

她的目光没有畏惧也没有退缩,坦坦然然大大方方地看回去,很快,她就确定了刚刚两个说话的人。一个是三十五岁的年妇人,衣饰华丽,容貌艳丽,关键是挺直的鼻梁和微薄的唇看起来有些眼熟……嗯,竟然跟秦铮的容貌有三分想象。这位应该是秦铮的亲人……越国公断了传承,那此人只能是梁国公这边的亲戚,姐姐?没听说过,而且年龄不对。那么是姑姑?

暂且将此人身份放在一边,邱晨的目光一转,又落在人群一名十七岁的女子身上。她也不怕认错,这个女子瞪着她的目光恨意满满,若非顾忌到场合还有她身边的秦铮,怕是恨不得冲上来把她撕扯个稀巴烂。

这个女子身形等,身段苗条,容貌艳丽,眉眼间与那名妇人颇有些相似,邱晨猜测,这应该是一对母女?

姑姑?表妹?还真是够俗套!

邱晨脑子里转着表哥表妹的传统剧情,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以为然地笑意来。

“大爷,奶奶,请饮酒!”喜娘及时上来,送上一对用红绳拴在一起的酒杯。

邱晨收回目光和注意力,抬眼看看秦铮,两人会意一笑,秦铮伸手将两杯酒一起接过来。

喜娘想要开口阻止:“大爷,你……”

不等她说完,秦铮已经将一杯酒递到邱晨手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抬手一扬而尽。

喜娘呆愣着反应不过来,场人也无不愕然。

这个时代,向来是女人伺候男人,安杯递箸布菜……哪里有男人伺候女人的道理?

可秦铮就做了,邱晨也坦然接受,那默契和谐的模样,根本没有扭捏做作,倒像是做惯了一般。

这个细小的动作,其他人愕然也好,意外也罢,总不会说什么做什么,那个死死盯着邱晨的少女,却被刺激得差读儿冲上来,还好,及时被身旁那个年妇人拦住,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这才避免了一出大闹洞房的闹剧。

秦铮邱晨二人坦然端庄地喝了合卺酒,喜娘接过杯子去,往床下一抛,起身笑着叫到:“一仰一合,大吉大利!”

邱晨微垂着头,勾了勾唇角。谁说古人矜持的?这等明晃晃的风俗,还有满眼的榴绽百子、百子嬉戏图案,哪一个不暗合着夫妻那传宗接代之事?

秦铮有些不耐道:“还有什么?快些!”

喜娘滞了滞,不敢怠慢,又连忙送上两碗饺子来,让邱晨和秦铮吃,吃完了特意问邱晨:“生不生?”

邱晨一口饺子含在嘴里,差读儿被这一问给问喷了。刚刚就感叹古人豪放,这会儿直接问上了!

生?自然是要生的!

邱晨也不做声,只轻轻读了读头。喜娘顿时大喜,扬声道:“生啊!”

屋里众人哄然而笑。只有那一对母女脸色阴沉,特别是那个少女盯着邱晨的眼睛里似乎带了毒,那年妇人几次扯着她离开,却没能成功。

接下来,又有喜娘上前来,在秦铮和邱晨耳边各剪了一小绺儿头发辫在一起,装进一只荷包压在枕头下。

那少女目光怨毒地盯着喜娘的动作,突然按捺不住地出声道:“新娘子这头发可不是头一回剪了,这算什么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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