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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明殿,帝君愤然手拍龙案,挺身痛骂月西楼:
“废物,朕给你二百禁军都抓不住一个刺客,朕养你还不如养一只狗!”
月西楼四肢匐地,忍耐着内心的强烈反感与不适,嘴上还在努力的讨好:
“皇上骂的极是,微臣无能、微臣废物,万请皇上息怒,再给臣一次机会。”
“哼!”
华南信黑着俊方的脸,龙袖怒然一甩,复坐到龙椅上。
月西楼垂首立眉,决然道:
“皇上放心,为您排忧解难是东厂的本分,臣定将此事追查到底。谁敢对皇上不利,臣就将他扒皮抽骨,碎尸万段!”
华南信冷哼,哂道:
“朕不听这些废话,人都自裁了,你们死无对证还如何查下去!”
月西楼顿然将头埋得最低。
只有他最清楚,昨夜众人在锦鲤池畔围了那黑衣人时,他在一旁观看那人的穿戴,当时就觉不对。
对方见大势已去,直接咬舌头自尽了。
过后,月西楼扒下尸体的遮面黑巾,立时又惊又气。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厂的一名暗卫。
他月西楼统领的东厂,居然有人会夜闯皇宫,妄想对天家不利。
这事,无论如何都叫他无法对华南信实话实说。
现下,月西楼满脑子想的自然是在帝君面前蒙混过关,然后背地里暗暗调查,尽快揪出蛰伏在自己巢穴_里的叛党。
大太监梁缜躬身入殿,向帝君行礼:
“启禀皇上,景阳宫那头传来了最新消息……”
——
果是不出云汐所料,刚过午寝,张太医过来诊脉不大会儿的功夫,梁缜就带了人过来,要带知棋前往掖廷。
知棋被两名太监扯住手臂,哭叫着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才安静没有几天的景阳宫,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云汐不便走出寝阁,侧躺在床帐里,痛骂:
“混账东西,这丫头本宫用得惯了,你们如何说带去便带了去!如今本宫病着,皇上不能来,你们这帮奴才就以为本宫不得宠,想着花招作践本宫是不是!”
“嘿呦,娘娘这可真是误会奴才了。皇上体谅您玉体违和,吃喝用药自要谨慎再谨慎。知棋擅自将宫外的东西带进来已是犯了宫规,自当严惩,以示效尤。”
梁缜掩盖在白巾下的脸没有一丝表情,硬着头皮讲话之时,两只眼睛不停东瞅西看。
老实说,他打心眼里不愿踏入景阳宫半步。
谁不知道天花会过人,梁缜极其害怕自己也会染病。
两脚站在此地多一刻,他就会感觉浑身难受,皮肤发紧发痒,说不出的不自在。
眼尾斜飞,梁缜对手下示意:
“愣着干嘛,还不快些把人带走?”
两个太监连推带搡,就把知棋往殿外拖。
“放开,奴婢不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婢就是死也要死在景阳宫——”
两相纠缠间,知棋的衣袖撕裂开来,露出一段小臂。
一名太监眼尖,即刻撒手,惊恐无措的后退,指头颤抖着对准知棋:
“她、她……”
一时间,大殿遁入沉寂,十多双眼睛都看到女孩那截臂膀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东珠“啊”的一声,两手没命的往裙摆上搓。
梁缜疾步退到大殿门口,咂舌叹道:
“哎呦,你怎么也染上那病了!”
知棋跪坐在地,抽噎起来:
“奴婢日夜伺候主子,染病不是很正常吗?梁公公却要将奴婢带往掖廷,就不怕再把病气过给其他宫人?”
梁缜嫌弃的摆手,拔腿猛跑,头也不回道:
“罢了,你就呆在这处,哪也不准去了——”
知棋在众人惶恐的注视之下冷然起身,与东珠眼对着眼,缓缓迈开脚步。
东珠“咯喽”打个惊嗝,头皮发麻,在心虚和惶愕中后退不已,开口时舌头像是打结:
“你、你、你…想干嘛?有病…就躲大伙远些……”
知棋骤然止步,诡桀一笑:
“行,姑姑说什么就是什么。按理说,姑姑是这景阳宫的掌事,理应陪伴娘娘。可如今奴婢与娘娘都染了天花,为防痘疫再过给你们,往后近身伺候娘娘的事,就由奴婢全权代劳吧。”
“不行,我要去洗手,我晌午时还挨过她的手——”
东珠凝出满身冷汗,空举两手就往殿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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