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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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感慨着。

不对，真的是“女孩子”吗？

总觉得她一直以来的行为风格都有些像猥琐的闷骚男呢。

所以我想到了那种可能性……

嗯，这样就能解释了呢。

“哈哈，所以说你还真是个盗亦有道的——男生呢。”

在我干笑着发出最具关键性的试探语句之后，原本还在微微摇晃着身体的方姝玉仿佛被雷劈到一般停止了动弹。

粉红的双马尾也随着动作的凝固戛然而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很厉害嘛，连小玉的本体性别都猜了出来呢……难不成你偷窥小玉上厕所了嘛？变态~”

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沉，她却带着更加阴沉的笑容对我搭话。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一个男生假扮女孩子很辛苦吧？而且完全没有人发现过不对劲，你的性格也很可爱，在打扮上也很用心。”

“谢谢你哦。”

方姝玉不笑了。

她的脸色变得十分冷淡，甚至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世界的厌恶。

接下来，她仿佛抚摸着看不见的钢琴一般，用指尖划过了旁边会议桌的桌面，缓步在这个房间里走着。

“小时候，我爸爸妈妈都夸我是个可爱的女生哦，他们给我买可爱的小裙子、洋娃娃，我也很开心，喜欢学习女孩子的行为动作，梦想是当新娘……不过有一天，在我10岁的时候，我的姐姐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其实我是男生，只是爸爸妈妈不喜欢儿子所以把我当女儿养的。”

“……这还真是过分啊。”

听到了这么悲惨的童年回忆，我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连续10年被当成另一个性格的人养育，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可怜，因为某些习惯和审美都已经形成了，想要改回去也很困难吧。

对于我的评论，方姝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一听见姐姐的话我都懵了，我不是女孩子吗？可是我玩的是洋娃娃，穿的是小裙子啊。如果被同学朋友发现了会怎么样？我会不会被嘲笑啊？所以我不知所措了，我就哭，然后姐姐抱住了我……她说没关系的，我会叫你弟弟的，如果你不想被别人发现，那你就伪装到底吧。”

“……所以她就变成了你的导师，让你变得更加像女孩子吗？”

这时候我才想起为什么方姝玉的性格就像是教科书一般的活泼开朗的女性，应该是对此颇有经验的姐姐的帮助吧，所以化妆也很可爱、制服也精心美化过，口吻也相当注意卖萌。

“对呀~所以即使是男孩子，小玉我在自己心里还是更认同自己的女性身份呢~”

说到这里，方姝玉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但是我却没办法替她高兴起来。

因为无论再怎么可爱，她都是男生吧？这样的话总有一天美梦会破灭的。

这一切都源于不负责任的父母吧，因为想要两个女儿，所以让男孩子穿上了女装……

“男生从小接触女装，的确很容易产生性别认知的偏离，这也没办法……虽然这不是你的错，但是……”

“但是，我终归不是女孩……”

打断了我的话，方姝玉的脸上露出的寂寞的微笑。

他的声音很小，却很沉重。

我和百里就这么静静地不出声，倾听着他的话语。

“……因为是男生，而且是经过了心理扭曲的男生，变得变态也没办法了吧？”

“大概……吧？”

对此我也不好意思发表评论。

其实男生对女性的一切，特别是在青春期这个敏感的时间段是很感兴趣的，无论是对方的一言一行还是心理活动，更别提那自己传不了的内衣裤了。

“所以啊，即使在外面扮着女孩子，回家我还是要回归自我的嘛，小玉就会在家里放下头发、像个大叔一样抠脚哦~~~”

“……那也太自由了吧，姐姐会骂你的哦。”

无视我的吐槽，方姝玉继续慢慢地把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憋了十几年吧，她的话语还有些激动。

“明明从小到大都和姐姐一起洗澡的，明明大家身体都一样的，但是初中之后，姐姐就说男女有别所以不能一起洗澡了……”

“这个也没办法嘛，我也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不想我妈妈帮我搓澡了。”

对于长大之后的某些变化，我也想起了什么然后深表认同。

“反正最后我接受了爸爸妈妈的说法，因为他们让我很失望，我也不想再问为什么当初这么对我，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告诉了我真相的姐姐了，所以在家里都是姐姐先洗澡，我再洗澡的……只是从某天开始，我发现姐姐的身体变了……”

说到这里，方姝玉的脸上浮现出害羞的红晕。

“胸变大了吗？”

一边这么说这我一边瞥向了我旁边认真地听着对话的百里。

啊，人家的姐姐胸都变大了，总觉得我的搭档胸部完成没有成长呢，说不定百里其实也是男生？

“盯——”

注意到我的视线，百里凶狠地眯起了眼睛，用一副“再胡思乱想就杀了你”的气魄反盯着我，吓得我连忙移开视线。

方姝玉看着我们的互动苦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大概这就是发育吧，因为姐姐是真正的女孩子所以胸会变大嘛，而我不会……更糟糕的是，我开始嫉妒、在意姐姐。”

“呼~~~~这很危险啊小伙子。”

“因为……因为姐姐洗澡之后只穿着贴身衣物，很性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