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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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色青绿春风遥,云棠的裙裾被微风吹动,她身旁是一身黑衣的燕霁,燕霁俊眼修眉,冷酷而不耐。
苏非烟不知道云棠怎么能在这种事态下还如此从容,她只能苦涩地想着,云棠自始至终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所以,她可以从容不迫,不用像她那般狼狈。
苏非烟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她双腿已然跪得生疼,仍是颤巍巍站起来,走到鹤阳子面前,深鞠一躬:“请,宗主责罚。”
“非烟、女儿……”云苏氏哭得肝肠寸断,她心知苏非烟今日必定领罚,也不可能真让宗门不罚她,哀泣道:“都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伤在你身,痛在娘心啊。”
云棠已经不想再听那些吵吵嚷嚷,在魔域,死了人都不会那么喧嚣。云棠尊重正常世界的人的一切情感宣泄,不过,她怕再听下去,会让她有种苏非烟快死了的错觉。
她怕她再习惯性地去搜苏非烟身上有没有什么资源,赶紧想溜之大吉。
她正走开两步,听得一句微冷而坚定的声音:“本君教徒无方,是本君之责,十根蚀骨钉,由本君代为领受。”
云棠听到师尊的声音,回头去看。
玄容真君身上的外袍已经披到苏非烟身上,他向鹤阳子请缨,鹤阳子有些为难,他倒不愿拂了玄容真君的面子,但又下意识看向燕霁。
燕霁扫过玄容真君,玄容真君登时感觉一股极强大的精神朝自己压来,哪怕是宗主鹤阳子、以及别的人玄容真君都能大致判断出他们的视线修为,只有燕霁,他所触碰者,仿佛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无边无际的星河,黑夜下的浩瀚星河不知有多危险。
燕霁忽然一笑,松口:“自然可以,不过,你教徒无方是你教徒无方的职责,与苏非烟入魔不能混为一谈,你要代为受过,则你领十根蚀骨钉,苏非烟五根。”
“……是。”玄容真君也认这个处罚,照他想来,子不教,师之过,他本就有责任。
这下云棠有些尴尬,要是苏非烟一人受罚,她当然可以躲清净早些走。
但要是她的师尊玄容真君也受罚,她身为弟子,再走了就有些不合适。
云棠重新停下脚步,此时,鹤阳子已命人抬上锁龙柱、以及统共十五根蚀骨钉。
铁链微响,一名男弟子朝玄容真君道:“真君,得罪了。”
玄容真君朝他点头,坦荡望向前方,苏非烟也跟着被绑在锁龙柱上,她转头望着玄容真君,微微攥紧袖中的拳头,仿佛这样就能汲取足够力量。
“第一钉,钉邪魔歪道不正风,敬正道青天白月明。”
“噗嗤”一声,两道铁钉一前一后没入玄容真君和苏非烟的肩膀,二人的衣服处绽开血花,苏非烟痛苦地哀嚎一声,玄容真君只敛着眸,一言不发,痛苦不曾侵扰他,他道心永固。
“第二钉,钉罔顾宗门……”
蚀骨钉上还残留着之前受刑者留下的斑斑血迹,如今又全部没入苏非烟和玄容真君膝盖内。所谓蚀骨钉,自然是要钉进骨头,才有蚀骨之名,其痛如炼魂一般。
苏非烟已然呕出血来,只两钉,她便受不住,头颅垂下,幸好锁龙柱绑住她,才让她不至于晕倒在地。
玄容真君还是朝前看,自始至终,他都不曾低下头颅。
云棠看着玄容真君受罚,为免显得不尊重,她神色肃穆,燕霁忽然传音给她,以典型的魔头引诱无知少女的语气:“你不心疼吗?那可是你师尊,授你功法,如兄如父。”
云棠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云棠道:“不心疼,那是师尊的选择,师尊已是一方大能,所以,他做出决定前一定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我只需要尊重他。”
燕霁嗤笑一声,酸溜溜道:“他,一方大能?”
他能一剑削山吗?
云棠听他这么说,轻咳一声:“自然没有燕霁你这般厉害,你是我生平所见之人中最厉害的!”
身为一个合格的跟班,云棠有必要照顾燕霁的个人情绪。
她对答如流,燕霁才冷哼一声,然后消停好些,不再说话。
这时候,苏非烟那五根蚀骨钉已经经受完毕,她奄奄一息,完全成了一个血人,在她旁边,玄容真君闭上眼,唇色苍白,还要再经受五根蚀骨钉。
苏非烟连转头都费劲儿,还是只能无助地看着一根根蚀骨钉钉入玄容真君的身体。
她痛哭失声,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师尊就不会代她受过。
苏非烟哭泣时,玄容真君剩下的五根蚀骨钉也已经领受完,他的修为毕竟高出苏非烟许多,如今虽然唇上带了丝血迹,也仍能自如走动、说话。
他解开锁龙柱上的铁链,走到苏非烟面前,轻叹一声:“别哭了。”
苏非烟抬头,玄容真君道:“你是本君最有天赋的弟子,因迷幻曼陀罗而被心魔入侵,如今已然迷途知返,本君信你,以你之天赋,不用羡慕任何人,也能得到你所想要的。”
苏非烟闻言愣神,像是一股惊雷在她心间炸开,一股酥麻的感觉流经她的四肢百骸。
师尊说她是最有天赋的弟子,师尊一向是个内敛斯文的人,这般外露的夸赞,哪怕是云棠、宋赠、谭明等都没收到过,至少在苏非烟入太虚剑府的这八年,这是独一份儿,掐尖儿的。
另一边,云苏氏也在向她喊着:“非烟,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早都不是了。”
云河稳妥一些,也道:“对,非烟,回来吧。”
苏非烟忽然之间,痛哭失声,她都做了些什么?她居然只顾着嫉妒云棠,却忘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师尊说得没错,她是最有天赋的弟子,只要她努力修炼,她迟早,能站得比别人高远。
她不用羡慕别人。
苏非烟哽咽道:“师尊,我、我懂了……我不会再那样,我会和师姐好好相处。”
玄容真君这才心底一松,他这身伤,能换得弟子回头,也算是没白受。
云棠在另一边看着热热闹闹的苏非烟这边,也有些羡慕,燕霁在她旁边,何其敏锐,立即传音:“怎么,你羡慕?”
燕霁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也像一尊黑佛一样一直站在云棠边上。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云棠还羡慕别人有人陪,燕霁光是一想想,就有些不快。他也不管自己为何不快,这样需要深层剖析自己内心的事儿,燕霁不喜欢做。
他只喜欢剖析别人的内心,将丑恶、私欲全都翻出来,不过,后来燕霁发现人心里想的大约都是那些事儿,他便也失去了兴趣。
因为,他们所有的丑陋,都不及在被他杀前那一瞬的震惊、痛恨、不甘。
燕霁面无表情地等着云棠的回答,云棠道:“当然羡慕。”
燕霁脸色一阴,眼见着凄风苦雨就要倾袭而来,云棠就补充道:“谁不想在行差踏错一步路时,身边有人把自己纠正回来。我之前在魔域所见到的所有人,只要一出现纰漏,重则必死,少则缺胳膊少腿。”
所以,她不是羡慕那些人,而是羡慕有人纠正自己这个事?
燕霁心底的怒气消散少许:“你也想?”
就见云棠摇头:“要是在我之前,我一定也很想,但现在我不想。”
她早习惯了单打独斗,和献魔人的困境一样,云棠睡觉都在枕头底下藏剑,她和献魔人一样努力要想融入正常的世界,但是很难。
如果别人给她意见,云棠反而会忍不住担心对方是否是要害她。她的理智会告诉她不是,但是身体本能会让她有所防备。以理智和身体本能对抗,太累,云棠这样思维是一条线的人不喜欢做这种对抗。
她很清醒地知道,曾经刚入魔域的云棠或许需要这些温柔的话语督促,现在她一点也不需要。从某种意义来说,云棠也是一条河流,一条会变化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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