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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精这个人设,谢镜辞颇有印象。

在当初的快穿世界里,身为&nj;头号反派女配,这个人设极端仰慕男主却爱而不得,于是用尽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nj;极地万般撩拨,其&nj;中有些招式,连谢镜辞看&nj;了都脸红。

众所周知,在绝大多数剧情&nj;里,都会有个对男主死心塌地的女二号,心机深沉、相貌明靡,奈何前者只会对女主角动心,面对示好,往往冷眼&nj;相待。

谢镜辞敬那些男主是条汉子。

如今她与裴渡同&nj;处于庙宇之中,仅仅见到他两颊飞红、脊背轻颤的模样,一颗心脏就已经七上八下,完全乱了阵脚――而这还是在人设剧情&nj;尚未开始、裴渡只说了短短一句话的情&nj;况下。

究竟怎样才能做到稳如泰山,她她她真的把持不住啊!

更何况裴渡还这么难受。

如果抚摸有用,摸一摸也是没关&nj;系的吧?不对……动情&nj;期这种情&nj;况,真能靠简简单单的抚摸挺过&nj;去吗?

谢镜辞被这个想法灼得耳后一热。

她努力止住慌乱,顺势伸出手,在半空徘徊好一阵子,不知应当放在哪里,迟疑须臾,一把按住裴渡头顶。

这是谢镜辞头一回摸别人的脑袋。

她毫无经验,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裴渡感觉舒服一些,只能回忆当初养猫的经历,像撸猫一样生涩抚摸。

原来他的发丝是软的,绵绵聚在一起,透着股热气。

“那个……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谢镜辞压低声音,右手在他头顶轻轻一抚:“像这样,可以吗?”

裴渡在竭力抑制颤抖。

她没体验过&nj;兔子动情&nj;期,想来应该和Alpha的敏感期相差不大,或是说,需求可能更甚。

谢镜辞在心里咽下眼&nj;泪。

对不起,裴渡。

“……我不知道。”

裴渡的嗓音同&nj;样很低,带着茫茫然的懵懂与迟疑:“有些……热。”

少年说完方觉羞耻,忍下眼&nj;眶腾起的热,抿起薄唇。

他怎么能在谢小姐面前露出这副模样,简直不堪至极。

可她的掌心无比清晰地落在头顶,从未有过&nj;的舒适涌遍全身,仿佛每一滴血液都在为&nj;之战栗,裴渡一面唾弃自己&nj;不知羞耻,一面情&nj;不自禁地,想要&nj;索取更多。

脑海里的字句还在不断浮现。

他深吸一口气,询问那道突然出现的、听&nj;不出语调起伏的声音:“你是谁?为&nj;什么会在谢小姐识海里?”

[与你无关&nj;。]

那声音答得模糊,语气懒散,说罢轻笑一声:[这本来应该是她的任务,以你们两人的关&nj;系,由你替她完成,应该也不过&nj;分吧?]

他眸色更深,在浑身难耐的燥热里,终究是愠怒占据了上风:“你一直在强迫她做这种事?”

[小公&nj;子,这话可就不对了。]

对方懒懒一笑:[我同&nj;她是合作&nj;关&nj;系,谢镜辞有求于我,自然要&nj;心甘情&nj;愿为&nj;我做事――要&nj;不然,你以为&nj;她怎能从那种情&nj;况下醒过&nj;来?]

也就是说……谢小姐之所以能从长达一年的沉眠中苏醒,全因与这道声音做了交易。

而这就是黑气所说的,关&nj;于谢小姐的秘密。

那次梦里的啃咬、酒后莫名的占有欲、以及所有在他们尚不熟识时谢小姐所做的暧昧举动,在这一刻,全都有了答案。

[其&nj;实你大可放心。]

那声音停顿片刻,忽而又道:[我给她的只有几句台词而已,你如今要&nj;做的,也只不过&nj;是按着台词来说。不是多么困难的活,对吧?]

它若有所指,裴渡却瞬间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这些只不过&nj;是几句话而已。

无法做出任何决断性的改变,谢小姐的人生轨迹,仍是由她自己&nj;掌控。

去鬼冢寻他也是,在归元仙府,当他被裴钰指责诬陷,毫不犹豫地一步步走向他时也是。

那些都是谢小姐的本心。

随着谢镜辞的抚摸,难言的躁动终于得到了舒解。

但她的触碰轻柔缓和,在一瞬的舒适以后,是更为&nj;汹涌、宛如潮水般的渴求。

裴渡咬牙,继续在识海里问它:“你为&nj;何会找上谢小姐?”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谢镜辞最开始的时候,也曾这样问过&nj;我。]

对方似是也没想到会进&nj;入他识海里,一时觉得有趣,心情&nj;很不错:[我告诉她,此事涉及天道规则,不能随意透露,今日你来问我,也只能得到同&nj;样的回答。]

……天道规则?

天道往往只会干涉影响整个修真界的大事,谢小姐昏迷不醒,为&nj;何能引来它的关&nj;注?

脑海中的谜团越来越多,裴渡蹙眉:“我体内的黑气究竟是何物?它为&nj;何会知晓你的存在?”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

[黑气?什么黑气?知道我――嘶。]

它第一次显出了懊恼的模样,自言自语:[糟糕……不会吧。]

它说罢顿住,在识海里匆匆一晃:[不好意思,剧本可能要&nj;暂停一下,你慢慢熟悉角色,拜啦。]

没等裴渡反应过&nj;来,那道声音便&nj;消匿了行踪。

于是满身燥热骤然褪去,识海重归清明,谢小姐的手掌仍落在他头顶,拇指一动。

她定是察觉了他目光的变化,怔忪一瞬,松了口气:“你没事了?”

这道声音有如清泉击石,让裴渡猛然清醒。

他方才……

少年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便&nj;又涌上更为&nj;浓郁的粉。他方才对谢小姐露出那样羞耻的表情&nj;,说出了那么羞耻的话,他――

他差一点就要&nj;对她说,想要&nj;更多。

他真是没救了。

糟糕糟糕,裴渡果然脸红了!

谢镜辞心里的小人哐哐撞墙。

他向来光风霁月、清雅傲岸,哪曾做出过&nj;这般举动,定然觉得羞耻难堪。

她歉疚不已,努力做出镇定的模样,稳下声来解释:“你是不是听&nj;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是它帮我从沉眠里醒过&nj;来,作&nj;为&nj;代价……就是你在识海里见到的那样。”

裴渡低着脑袋,安静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过&nj;会转移到你身上,刚才很难受对不对?我――”

她有些急,哽了一下:“我们还是尽快找到蛊师,将&nj;蛊毒解了吧。”

近在咫尺的少年却是微怔,摇头。

“……谢小姐。”

裴渡嗓音发哑,尾调没什么力气,轻轻往下压:“无碍,你不必担心。”

当知晓一切的时候,陡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竟是“太好了”。

那种烈火焚身的感受实在难捱,裴渡无法想象,若是谢小姐不得不承受那般苦楚,双目发红让他摸上一摸……

他定会觉得心疼。

这种事情&nj;,万幸是由他来承受。

涣散的意识逐渐聚拢,裴渡轻轻吸入一口气,眉间微拧:“谢小姐,那团魔气可曾对你做了什么?”

谢镜辞亦是回神&nj;。

对了,裴渡之所以能和她的系统进&nj;行交换,是因为&nj;在他识海里,同&nj;样寄居了一团外&nj;来的魔气。

那是道听&nj;不出男女的声音,被换进&nj;她脑袋里的时候,正在猖狂大笑,声称要&nj;将&nj;裴渡折磨得生不如死。

这让她想起在裴府的那个深夜,裴渡独自置身于房间,她打开房门,见到他面色苍白、脊背弓起的模样。

他声称是旧伤未愈,后来蔺缺前来疗伤,却并未发现多么严重的伤口,想来那只不过&nj;是为&nj;了让他们安心的谎言。

魔气入体,在体内肆虐不定,造成的痛苦无异于撕心裂肺,将&nj;血脉段段剥离。

一直以来,他都在默默忍受着这样的折磨。

“它好像,”谢镜辞心里发涩,循声应答,“藏进&nj;我识海深处了。”

很奇怪。

那团魔气来的时候嚣张跋扈,完全是不可一世的模样,可一旦察觉进&nj;入了谢镜辞体内,便&nj;倏然没了声响,一声不吭。

直到现在,它都没同&nj;她说过&nj;一句话。

无论系统还是那团魔气,都在他们识海里下了禁咒,无法向他人谈起与之相关&nj;的信息。

如今被蛊毒一换,禁咒也就没了作&nj;用。

真是无巧不成书&nj;,福兮祸所依。那蛊师定然也不会料到,自己&nj;一个小小的无心之举,会对他们两人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谢镜辞浑身气力卸去大半,只觉心中感慨万千,又胡乱摸了把裴渡头发:“它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可否知道它的来由?”

“不知。”

这道抚摸来得突然,让他不由想到自己&nj;不久前的模样,一时耳根生热:“原本在谢小姐脑海中的声音……似乎猜出了魔气的来头,但它避而不谈,很快消失了。”

莫非系统见过&nj;那道魔气?

谢镜辞心里更乱。

他们两人原本各自掌握着不同&nj;的线索,如今阴差阳错,分崩离析的拼图逐渐贴合,却仍然拼不出真相,反而让一切愈发扑朔迷离。

不过&nj;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藏在幕后的蛊师,把蝶双飞解开。

至于那团魔气――

谢镜辞一个头两个大,倘若它回了裴渡身体里,岂不是又要&nj;作&nj;威作&nj;福。

她尝试敲了敲识海:“喂。”

没有回答,不知道藏进&nj;了识海的哪个角落。

“孟小汀说,在庙里有个秘密通道。”

谢镜辞环顾四周,只觉庙宇之中冷寂非常。

水风上仙的雕塑已然面目模糊,是男是女都已分辨不清,只能隐约看&nj;出道骨仙风、衣衫飘飞的模样,孤零零立在正殿中央,显得有些可怜。

若是那位仙人见到此番景象,心中定会难受。

她一面说,一面上前探寻。

据孟小汀所言,他们发现密道后进&nj;去查探了一圈,发觉密道通往山中,而蛊师早已不见踪影。

凌水村村民们的尸体,绝大多数被发现在远处的潮海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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