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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和平了
知道自己一句话搞出来这么大一个乌龙后,我自觉有点说不过去,而他来之前还再三让我不要说话,大概也是想隐瞒真相,防止我成为真正的利用对象。
和我结婚多半只是不想被摆布,或者不想用下作手段利用人,因此前几次见面尽可能对我温和。
我虽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过,但还能猜测出来,他有自己的天秤,来衡量一件事情所要付出的,也可以说得失兼在他心里。
而我一开始便给他下了定论,一时情绪复杂,心里没再与他针锋相对了,车在路上行驶的几个小时,我全程保持沉默和冷静。
他缓了半路,脸色逐渐好了一点,车停在一处红绿灯路口的时候,突然开口问:“刚刚听见了?”
我点头,便听他继续道:“我和你结婚,也不是出于什么其他原因。”
“但结了婚之后,也避免了不少打扰。”
“所以协议上的内容,我希望你继续履行。”
——与“我和你结婚虽然不是利用你,但也不是看上你了,结了婚之后才发现都受益,那协议立得不错,可以继续实行,所以还是请你与我保持距离”无异。
草木皆兵的形容刚要被我丢弃,现在又得捡回来了,他现在开始像所有围绕他的男男女女一样提防我了,看样子是怕我对他的心思过度解读,浪费感情缠上他。
而对他自以为的我利用他这一点,他避而不谈,大概是因为根本不在乎。
他就是这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德行,不管别人用了多少功夫讨好,他都岿然不动,心硬得像石头,话听起来自视甚高,但他的意思,我却是明白的。
我当时和他告白时,说的要保护他的话,在他也许可笑,在我却并不是妄言。
撞见他被下药只是告白的一个契机,真正的令我下定决心要说这话,是因为他被骚扰的频率太高了。
不是递情书、半路拦人的那种,而是固定每周两次的规律性语言侵害。
我与他住同一间宿舍,发生了什么,线下的我基本能知晓,他不怎么学习,以防他漏看什么重要信息,所以校园邮箱也是我在用,线上我便也掌握了。
我每周二会在他的书包里发现一封信,每周五则有一封匿名邮件发送至他的邮箱里。
他对自己不上心,压根不知道,我却是替他看完了整篇污言秽语、意淫猜测与图片恐吓。陆桥之不喜欢我多管闲事,我便只能顺手拉黑,但下个星期对方便换了邮箱,继续发送过来,几次下来,我觉得两个发信人是同一个人。
陆桥之大课与我一起,选修课和我不一样,我关注了好久,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因此查不到这人是谁,不过自那次下药之后,信立即断了,我便觉得这件事情也是那个人动的手,幸好之后对方没再出现。
陆桥之对此一无所知,当我提出申请校外住宿,让他和我一同的时候,他还捏着我的下巴嘲讽我:“这么快就摆威严了?这么等不及?”
我摆正宫威严是一回事,他愿不愿意陪我摆又是另一回事,何况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却不惮从阴暗伤人的角度揣测我的动机,而且说完就离开了,让我有苦难诉。
肖琪后来知道我追到了陆桥之的时候,表情一言难尽,我不想抱怨委屈,再和他不合时宜地说两人间的感情私事,坦白我的谎言,便只能投身于写歌。
那段时间,我倒是图到了大便宜,用了很多陆桥之的声音。
陆桥之见我不说话,缓慢地开口又问我:“能做到吗?”
我听出他没什么精神,很快答:“可以。”
随后几天,陆桥之没有出门。他基本上待在别墅里楼上的书房办公,江明风时常带着不同的人进来,训斥的声音能从楼上传到院子里,而他往往吃饭时开着网络会议。
肖琪不知怎么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和我说陆桥之之前治疗就是不配合,所以拖了好久,问现在是不是又三餐不规律,熬夜忙他的事业了。
我参照了这几天的情况,说是的,他便催促我监督好陆桥之,让他谨遵医嘱,又说自己在忙,过两天再来看看。
我挂下电话,深觉这两人其实半斤八两,便又发短信给肖琪,让他也不要忘记按时吃饭。
肖琪回复我一句OK,说知道了,附带一个笑脸表情。
我看着那个表情,心情很好,受他所托去叫陆桥之吃饭时都很负责,一直站在门口,直到陆桥之踏出房门。
陆桥之倒是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我见他看着我的表情淡漠,大概是看我表现得十分乖顺和注意分寸,对着我这么个无用的人,加上生病,实在没多少关注的精神。
因此该吃的药他都自己吃了,我叫他下去吃饭,他也知道是肖琪的意思,并没有如以前一样,对我恶语相向,说我多管闲事。
这样的日子,我们都过得舒服一些。
我有时无聊,甚至手痒想写歌,但苦于陆桥之有时教训人的声音太大,总打断我的思路,不过他又暴躁了这点倒让我感觉他快恢复健康了。
今天他又将江明风骂了一遍,我从房间里出来时,正好和江明风撞了个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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