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8章 姓氏 怎么会姓沈呢,寡妇有喜,宁寗,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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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娘破水得太猝不及防,一时整个青山苑的人都慌了去。
春桃更是噙着眼泪,哭哭啼啼道:“这这怎么办呀?”
“莫慌,这一时半会儿的孩子还生不下来。”姝娘深吸了口气,转头对沈重樾道,“将军,扶我到榻上去。”
“好。”沈重樾点点头。
姝娘被扶着在床榻上躺下后,又吩咐人拿了个软枕过来,垫在她的身下,以防羊水流得太多太快,伤了腹中的孩子。
“风荷,那边的桌上有催产的药方,你命人去抓药煎煮。”
“春桃,帮我去厨房端些早膳来,生孩子是力气活,这早膳还是得吃的。”
姝娘有条不紊地一一吩咐下去,原本乱作一团的众人都开始井然有序地忙活起来。
牵着她的那只大掌力道重了重,姝娘抬眸便看见沈重樾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屋内的几个人里,沈重樾看似是最镇定的,可只有姝娘知道,他的手冷得同冰一样,心下比谁都紧张害怕。
若说怕,姝娘也怕,可现下这局面,若是连她都慌得大喊大叫,可真就乱得不可收拾了。
贺严是在一个时辰后,下了朝匆匆赶来的。
他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一入将军府,便快步进了青山苑。
“师父”
姝娘额上泛着冷汗,见到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贺严颔首,在榻前坐下,替姝娘把了脉后,又问一旁的稳婆:“如何了?”
稳婆答:“这催产汤已喝下去了,方才开始疼,还需几个时辰呢。”
贺严闻言,神色平静地看向姝娘,“脉象倒还算稳定,午膳想吃些什么?”
一旁的春桃听到这话却不淡定了,她带着哭腔道:“姝娘姐姐都疼成这样了,你怎还有心情问这个呢!”
“小丫头懂什么,她离真正开始生孩子还早着呢,这会儿不多吃一点,待会儿可真就没气力了。”贺严不待姝娘回答,径直对风荷吩咐道,“命厨房将参鸡汤炖上,再煮几个鸡蛋。”
“是。”风荷应声退下。
姝娘抬手拉了拉贺严的衣袂,却是抿着唇,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说话,贺严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不敢说罢了。
俗话说这生孩子就是“儿奔生,娘奔死”,等同于闯一遭鬼门关。多少妇人折在上头再也没能醒过来,姝娘作为大夫再清楚不过。
贺严向来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也从没说过安慰人的话,可此时见姝娘咬着唇,痛得直冒冷汗也没吭一声,不可能不心疼。
他笨拙地牵起姝娘的手拍了拍,语气轻松道:“怕什么,你师父在呢,以我的医术,能出什么事儿。”
听了这话,姝娘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她抽了抽鼻子,许久,从喉间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字。
到了午时前后,厨房将炖好的鸡汤送了来,可姝娘已然疼得吃不下了,连试图去拿汤匙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沈重樾将姝娘半抱起来,一勺一勺喂给她,才勉强吃下了半碗。
姝娘倚在沈重樾胸前,只觉疼痛如潮水一般一阵阵涌上来,坚强如姝娘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将军,好疼……”
沈重樾放下汤碗,沉眸看向稳婆,言语中透着几分焦急而生的愠怒:“还不能生吗?”
“这……不是老身不让夫人生,实在还差些时候啊!”稳婆也很无奈,她已检查了好几回了,可过了近三个时辰,也才开了约摸五指,这速度都已算是快的了,稳婆劝道,“夫人再忍忍,就快了。这女人生孩子啊,都是这么过来的,待孩子生下来了,这些痛便也忘了。”
姝娘低眸看向自己凸起的肚子,感受着里头的动静,将牙咬得更紧了些。
稳婆的快着实没快到哪儿去,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差不多开到了十指,姝娘才正式开始生产。
帮不上忙的都被贺严赶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下了两个稳婆,汪嬷嬷和几个婢女。
里头的痛呼一声接着一声,可谓撕心裂肺,连婢女端出来的水盆都是血红血红的。
春桃听着里头的声响,哭得不能自已,不管不顾地就要闯进去,被贺严一把扯住了。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看看姝娘姐姐。”
“大姑娘家的,去什么去。”贺严低喝道,“姝娘生孩子正忙,可没时间听你哭闹,不许去添乱。”
春桃低哼了一声,瞥了眼贺严手边的茶壶点心,不满道,“姝娘姐姐在里头受苦呢,你居然还有心情吃喝,亏你也吃得下。”
贺严扫了春桃一眼,没理会她,余光瞥向一直默默不言的沈重樾,只见他整个人绷直僵硬地望着屋门,剑眉紧蹙,薄唇紧抿,双眼一眨不眨,垂在袖中的手握拳,其上青筋迸起。
贺严轻啜了口茶,看了一会儿,缓缓收回视线。
屋内的痛呼声忽高忽低,很快便渐渐弱了下去。春桃好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看向贺严道:“这是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屋门一开,风荷快步从里头跑出来。
沈重樾面色一变,猛然站起身,“夫人如何了?”
风荷小喘了口气,急慌慌道:“已能看见孩子的头了,胎位倒是正的,只是方才夫人痛了太久,现下没了气力,使不上劲儿啊……”
“本王方才吩咐的汤药可煎好了?”贺严问。
“煎好了。”
“将汤药给姝娘服下,再在她口中含一块参片吊着。”贺严吩咐道。
“是。”
风荷福身退下,很快便将汤药送进了产房。她照贺严的话,给姝娘喂了汤药,又在她舌中放了一块参片,便见姝娘幽幽睁开眼。
“夫人,您再坚持坚持,孩子的头就快要出来了。”风荷握着姝娘的手,强忍着眼泪道,“很快就结束了……”
稳婆也提声喊:“夫人,您照着老身的话做,用力啊夫人!”
姝娘只觉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一丝力气,分明是冬日,可汗已透湿了脊背,发丝粘在脸上,绣花枕头上更是濡湿了一片。
可听到“孩子”二字,她又不知从哪儿借了气力,咬着牙,随着稳婆的喊声拼命用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姝娘只觉有什么从身下滑了出去,痛意顿时减退了一半,她迷迷糊糊地看见汪嬷嬷从稳婆手中接过去了什么,下一刻,一阵嘹亮的哭声骤然在屋内响起。
“是个姑娘……”汪嬷嬷喜极而泣道,“夫人,是个姑娘……”
那一声啼哭就像是晨光划开黑夜的一片混沌,姝娘的眼泪如决堤般落下来,抽噎间,只听稳婆又道:“还有一个呢,夫人再加把劲儿,就快了,就快了。”
姝娘咬着唇强迫自己清醒,再次拽紧了榻前的系绳,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另一个孩子也呱呱落了地。
周身的疼痛似是一下子消弭了去,姝娘甚至来不及看孩子一眼,身子就已沉得难以动弹,倦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姝娘只想要休息一会儿,可一闭上眼,便瞬间跌入漆黑的深渊之中。
她仿佛看见自己走在一个开满遍地红花的地方,尽头处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她隐隐觉得那身影有几分熟悉,不由得小跑了几步,匆匆喊道:“爹,娘……”
尽头处的两人缓缓转过身,对她着粲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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