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50章 金口(6),官伎,三春景,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所以,师小怜耳提面吊,这些日子让她各处走动,来参加这场盒子会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她知道姐姐是为自己好,也没法拒绝
等到盒子会结束之后,红妃真是松了一口气,大有一回自己小院就卸妆换衣,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意思然而她不能够,因为柴琥来了。
大约是前后脚的功夫,她才进门,后面柴琥就搪着风雪走进了她的小院。身上也有一些酒气,但不算重,他人也是清醒的。
柴琥刚从宫中出来,今日小年,宫中家宴,这是避不得的。只不过说实话,宫中家宴也着实没意思,说是家里人关起门来乐一乐,可真能如此么?
他离宫之后,天色微黯,一时之间北风卷着雪粒子,竟然开始下起雪来了。他不知怎得,也懒得回王府,就想到了红妃,便打马来了撷芳园。
小年这一天官伎馆不做生意,理论上娘子们是不用接待客人的。不过真要是娘子的热客,私下关系就很好,这一天拜访也不算什么——这不是做生意,而是朋友间往来。
柴琥身份摆在那里,侧门的人不拦他,他自然就畅通无阻地来到红妃这里了。
柴琥来时,红妃正就着秦娘姨打来的温水洗手,水中滴入了几滴香露,闻起来就香喷喷的。见柴琥来了,红妃倒是意外,秦娘姨也赶紧催外头小厮再打热水来。忙前忙后,还与他脱去搪雪的披风。
厚重的大毛披风脱下来抱了满怀,秦娘姨给它搭到了靠近薰笼的屏风上。
柴琥也不等小厮来兑热水了,就着红妃洗过手的热水洗了洗,又拿旁边一条烫好的毛巾擦脸——那是红妃要用的,眼下到被他占了先。
“你别忙着洗掉妆华,难得见你打扮的如此仔细,让本王多看看。”柴琥上下打量着红妃,他拿了红妃的毛巾不只是图方便,也是不想她卸妆:“多难得啊,今日女乐们不是不待客么?难不成你出去会情郎了?妆扮更胜往日几分。”
红妃今天要赴盒子会,自然是仔仔细细打扮过的。
头上梳包髻,葡萄紫掐牙的浅色盖头覆在髻上,周围团团插着像生花,有绢花、通草花,也有珠宝串成的花儿,精美大方。另外,两鬓上各插了一支精巧的珍珠插梳,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装饰了。
非要说今天的发髻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大概就是红妃特意留了两撇刘海。此时也有特意将头发梳的蓬蓬的人,显示一中慵懒美感,但终究不是主流。至于‘刘海’,哪怕是少女也几乎不见,更别说要将头发全梳上去成为发髻的妇人了。
不过留一点儿刘海也不算什么,礼法上既然没规定不许有刘海,自然就有爱美的人鼓捣出来。而鼓捣出来之后,其他人也觉得好看,便学了去——潮流就这样形成了。在不打破此时人们的认知极限的情况下,古人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食古不化’。
红妃以前也留过刘海,小小两撇儿,倒扣着,显得灵动俏皮。不过今天的刘海头发用的更少,还微微打着卷,更轻盈更柔美一些。
至于脸上妆面,这是今天的重中之重。鸳鸯眉是愁眉的进阶版,比愁眉更纤细,如美人皱眉啼哭——红妃将此时流行的鸳鸯眉改了改,使其没那么夸张,更加有如美人蹙眉,楚楚可怜。
是的,这个妆面的主题就是‘楚楚可怜’,不只是眉毛是鸳鸯眉,红妃还画了‘泪妆’。所谓‘泪妆’,就是用白色脂粉点在眼角,仿佛泪珠。而红妃在脂粉中掺了一点点贝壳粉末,然后点在了下眼睑上一点点,泪珠上便有了珠光。
再加上红妃画了此时没有的眼妆,眼睛看上去就像‘狗狗眼’一样,就更‘楚楚可怜’了。
脸上妆面不厚,和普通薄妆差别不大,嘴唇也如如今的风气,画的很小巧,唇珠殷红。
牙白色素绫窄袖上袄,缘葡萄紫的边儿,又微微露出里面白色袷衣领边上的葡萄藤刺绣花纹,雅致可爱。绯红色三裥裙,纤细柔美,栀子色轻罗披帛被红妃如同披肩一样搭在肩上,此时也没有除下——今天的红妃落在柴琥眼里,其实是有点儿惹人怜爱过头了。
红妃当然是个美人,即使是在佳丽如云的官伎馆里,她的美色依旧是少有的!这一方面是她本身就长得好看,另外也有‘甘露水’的加成。但再美的美人对于柴琥这样的王子皇孙,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看得多了嘛。
平常柴琥看红妃,也不只是看美色但今天这样稚弱、动人的红妃,过去从没见过,以至于柴琥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红妃对于柴琥不过脑子的傻话没说什么,只是道:“谁说今日不待客?今日若是不待客,大王怎么来了——不过今日打扮的如此仔细,倒真不是为了会客。馆中姐妹在外头办盒子会,奴也要去的自然要好好妆扮。”
“我常听人说,你们这些娘子,彼此间小聚时,为了争奇斗艳,妆扮要比平时待客时更精细。过去没多少体会,如今也知道了。”柴琥嗤笑了一声,就着铺了软绵绵褥子的美人榻半歪着,侧头看着红妃。
“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不想你也知道。”红妃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驱寒的热羹,先递了柴琥:“热热的红糖姜茶,茶房炉灶上一直煨着,正合此时喝。”
柴琥拿了茶碗,喝了一口,觉得太甜,但也认可红妃的话。这红糖姜茶煨的火候、时辰都足够了,一口喝下去就有一股暖流升起来,正适合外头进门的人喝。当下也不罗唣,一口气就饮尽了。
不一会儿,身上就微微发汗,暖洋洋的。
和柴琥不一样,红妃是慢慢喝的。等到秦娘姨领着小厮,在海棠小桌上摆了数样点心,又烫了酒时,一碗红糖姜茶才喝完。
柴琥是参加了宫宴来的,红妃也刚刚结束了盒子会,按理来说这个时候都不饿。但行院里待客就是这样,不管饿不饿,总要先摆上满满一桌吃的喝的——不饿就少吃些,而且这些吃吃喝喝的也能起到增进气氛的作用。
红妃见秦娘姨烫酒,就道:“酒放到一边去罢,腊月里到处走动,每日不知要饮多少酒,够人受的了取茶具来,茶叶捡那瓶西南新送来的,更清淡些。”
其实秦娘姨何尝不知道酒喝多了难受,柴琥又是刚刚下酒席的。只不过她准备这些酒菜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最是不功不过。对于她们这些娘姨来说,也最好只做到这一步。而眼下,红妃既然吩咐了,她当然是按红妃说的做。
红妃陪着歪着的柴琥说些闲话,其实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现在是腊月里,到处都是应酬,红妃如此,身为王子皇孙的柴琥也是如此。每到一个地方,入目所见都是美色,入耳所闻皆是喧嚣,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人就想享受一时静谧。
红妃没有一些女乐那样面面俱到,会看人眼色,但在此时,她出于自己的想法少说少做,倒是正合适,让柴琥觉得很舒服。
不一会儿,红妃的茶也烹好了,她没有像后世那样沏茶,依旧是茶粉煮水,但她煮的格外清淡一些。这也不是拿来喝的,她让秦娘姨盛了米饭,又让切了几片酱菜、烫了一点儿豆芽。酱菜和豆芽就摆在米饭上,茶水缓缓注入——一碗茶泡饭就做好了。
这是她给自己吃的。
柴琥见她吃茶泡饭,就有些奇了:“真少见,天黑之后少见你正经用饭食的,怎么今日破例了?你不是刚做了盒子会,盒子会本就是吃吃喝喝的罢,还能饿着你?”
红妃慢慢吃着茶泡饭,反过来觉得柴琥古怪:“大王说的好像您冬日里四处走动,真能在席面上吃饱一样。席面上多是甘肥油腻之物,满目都是鱼肉,眼睛都看饱了,哪里还能吃得下。”
这就是‘富贵病’了,红妃有这个毛病,柴琥只会更加严重!红妃为了保持身材,好歹在吃喝上很节制来着。柴琥没有这中节制,那自然是山珍海味、胡吃海塞,时间久了,油油腻腻的饭食上来,更容易有不耐烦吃的时候。
柴琥不得不承认红妃说的好有道理,就在刚刚宫中‘家宴’上,席面上真正要什么有什么,每一样都是精品,但在场的柴家人又有几个真正吃饱的?不过是你敬我、我敬你,一杯一杯的酒水下肚,衬托出热闹亲热的气氛来,至于菜肴,动动筷子佐酒也就是了。
此时见红妃吃着清清爽爽的茶泡饭,一时也被调动起了胃口,便让秦娘姨照着做了一碗。
红妃提醒道:“茶水得淡些,别抢了饭食真味。”
等到柴琥‘呼噜噜’吃着茶泡饭时,他才真觉得自己饿了。这些日子酒喝了不少,菜肴也用过不知道多少品,但正儿八经地吃饭却是一次也没有。
等到茶泡饭吃完,肚里也舒服了。柴琥扔下箸儿,笑道:“这说出去也是个好笑话了,本王出了宫,巴巴来你这里,最后竟只吃了一碗水饭。”
说是这样说,柴琥却是没有不满意的意思。又和红妃说了一会儿话,天色越来越晚了,这才起身告辞。重新披上披风时,他与红妃道:“如今还好,来你这儿还算轻巧,等过几日,教坊司的文书下来,多的是踏你门槛的人,倒是难上门了。”
“这原是你的喜事,本王却不知道该不该贺你。”
红妃飞快看了柴琥一眼,亲手与他系披风的绦子,道:“大王少说几句罢!倒好像奴真有那般轻狂一般。”
由普通女乐升为都知,女乐本人是会迎来一个忙碌期。哪怕这位新任都知已经不如年轻时那样有人气了,‘都知’这个身份也是有加成的!对于很多出入行院的人来说,他们还真不是图‘美色’,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拓宽人脉、谈事情的地方,需要有这些美丽的女子在旁点缀,让很多事情变得顺利一些,相比之下‘美色’只是顺带的。
一个‘都知’,就是很多女乐的头领了,真能笼络这样一位女乐,好多事情都要方便不少呢!
不过红妃不是普通女乐升都知,体会不到这中突然的忙碌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是京师之中数一数二的女乐了,红的发紫。这中情况下,她已经忙的连轴转了,哪里还能更忙呢?再者说了,柴琥也不是普通的行院子弟,对于他,无论是普通女乐,还是官伎馆都知,其实没什么分别。
她们都不可能拒绝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