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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祈也说:“我就知道,一定会赢。”

打赢了这场仗,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让她更加舒心。眯着眼睛道了句,言罢复又有些遗憾,道:“只可惜没抓到甄远道。”

“甄远道已经在乱军之中,被我和霍诚联手杀了。”晏云之平静地道了句。

桑祈一下子睡意消了五分,惊讶地抬眸看他:“霍博士?”

晏云之笑了笑。

“是的,多亏了霍诚,在敌后替我散布谣言,扰乱军心。我才能留下,确定你这边安全了之后才走。甄远道大概也没想到,我们也学会了策反这一招,反倒利用了他来劝降的人吧”

桑祈隐约想起来了,确实,甄远道已经过了隘口的时候,自己还看见过他的营帐里亮着灯。原来,那时他当真还在,借着那灯光,在她背后默默守护。

一念心动,她不由得抬手抱住他,往他怀里靠了靠。

晏云之便顺势也揽着她的腰肢,轻轻拍了拍,听她假意嗔道:“干嘛杀了,留着活口带回来给我多好。”

她还想亲手为父亲报仇血恨,并从那人口中问出真相来着。

“我也不想,是他自己不愿被俘。”晏云之解释道,“不过他临死之前,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许是所作所为,与这个人有关。”

“谁?”

“甄宇,还是甄昱?没听清楚。”

桑祈一听这个名字,怔住片刻,眸光几番沉浮后,才长叹了一口气。

“是甄禹。”

她扶额道:“他以前最疼爱的长子,也在我父亲军中,可是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有人说他是战死的,有人说他是病死的,总之,死因是个谜,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我姐姐的恋人。”

晏云之微微挑了挑眉。

“其实具体的细节,我并不清楚。”桑祈有些无奈,“姐姐没有跟我提起过,只是我这样猜测的。毕竟,那时候我还小。若不是你提到这个名字,我都快忘记这些事了。”

“既然桑祎没有说过,你如何知道他们是恋人关系?”晏云之问。

桑祈面色不太自然地红了些,清清嗓,低声道:“因为……我有一次,看到了……他们在草丛里……”

说到这儿,她有点尴尬,不好再具体细说,只道是:“总之,当时我还以为,是他欺负姐姐,急匆匆地跑过去,想救姐姐来着,不由分说就朝着他一通拳打脚踢。结果姐姐的表情特别古怪,反倒来劝阻我,连连解释不是我想的那样,又不说明白到底是哪样,就打发我走了。后来想想,我大概当时是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姐姐事后还特地嘱咐过我,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也真的没跟别人提过,只想着是自己误会了人家,也怪不好意思的,后来也就慢慢淡忘了。如今想来,莫非当时甄禹的死事有蹊跷,甄远道认为是我爹所为,要为儿子报仇,才记恨上他的?”

听完她这种似是而非的概括,晏云之唇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调也带了几分戏谑,道:“你也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都没明白当初人家到底是在做什么。”

桑祈面色更红了,懊恼地捶了捶他的胸口,辩解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女孩子,从小没有母亲,被父亲和一堆叔叔伯伯带大,只有一个姐姐,还在我年纪小的时候就嫁人离开了。根本没有人教过我……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没人教过?”晏云之似是不相信,又问了一遍。

“没人教过。”她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不是傻,只是没文化。

晏云之的笑意便深了几许,抬手抚上她的耳垂,轻轻揉捏,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那师兄就勉为其难教教你吧。”

本来就有些湿冷的天,淋了一夜雨回来,身上一直发凉,却觉得他手指摩挲的地方,渐渐升起一阵热度,周身都随之温暖了起来,将凉意驱散了几分。

随着这股暖流的升起,和对真相大致有了几分猜测的心安,困意又重新不容抗拒地席卷而来。

桑祈本来想说什么,却挨不住这股困劲儿,打着哈欠,低喃了一句:“我不回去了,走不动了,就在这儿先睡会儿……”

说完便沉沉阖上了眼眸。

晏云之看着怀里的人儿就这样弃自己于不顾,果断地睡了过去,手上动作一顿,笑容有几分无可奈何,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也躺了下来。

昨夜还混乱的战场,回归安静,只偶尔能听到雨滴滴落的声音,和间或响起的鼾声。

除了少数几个负责把守的士兵,所有人都暂时卸下了精神防备,东倒西歪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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