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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恩宇被反贪总局的人制伏。
季青林和聂祯各自拉开杨惠卿和贺一容。
贺一容止不住地发抖,手里的碎片沾着血,她尖叫着扔开。
赵恩宇被钳住,半跪在地,闷哼一声又朗声大笑。
“算了算了。”
他抬头环视一圈,面前的人或带着不忍或带这怜悯,却没有一个人是嘲笑、得意的。
他又喃喃道:“算了算了。他欺负我半生,控制我半生,但对我也尽了父亲的责,我就进去陪陪他吧,你们说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贺一容挣开聂祯的怀抱,也半跪在地,用袖口擦去赵恩宇颈边的血。可是越擦越多,像她流不尽的泪。
“谢谢。”她又哭泣着,“对不起。”
赵恩宇叹了口气,转向聂祯,对他说:“聂祯,你要记住,一开始没人管一容的时候,是我在学校护着她的。好好对她。”
聂祯拉起贺一容,根本不看他,冷冷地回了一句:“要你操心?”
反贪局领头的那个人看看季青林,又看看聂帧,说:“我们先带他回去了。”
聂祯专注给贺一容擦眼泪,季青林点了点头。
赵恩宇路过杨惠卿时对她歉意一笑:“刚刚对不住了,惠卿姐。”
他们当晚就回了端城,乘坐的是季青林、聂祯来时的专机。
杨惠卿许久没讲话,季青林只是搂着她。
明明只离开两天,回到光园却像是阔别已久。
杨惠卿一直飘忽忽没着处的心才算定下来,她上了楼转身抱住季青林。头拱在他的胸前,贪婪地呼吸,吸进去让她安心的味道。
季青林摩挲着她的后背,半天从嗓子憋出一句:“对不起。”
杨惠卿摇摇头,却也忍不住地想,之前舅舅把新舅妈留在沪城,最后间接导致她的去世,让贺一容早早没了母亲。这次季青林和聂祯都不约而同地把她们送出去,远离风暴中心。如果不是赵恩宇还有良知,如果不是她和贺一容都还算冷静,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但是处在男人的角度,他们的做法又挑不出错,只不过是阴差阳错。
季青林怜爱地吻她的额角,都是咸湿的味道。
原来她只是看起来从容自若。
杨惠卿偏过头,似乎也闻到自己浑身都是劫后余生的虚汗味,说:“我去洗澡。”
季青林跟上去:“我和你一起。”却被杨惠卿用手抵住胸膛,她不知怎么想的比了个□□样子。
季青林举起双手,故意嬉笑,打乱她紧张的情绪:“夫人饶命。”
杨惠卿果然笑了,轻轻推他一把:“我心里乱,泡个澡一个人静静。”
她躺在浴缸里胡思乱想,想自己曾经因为身来带哮喘、被父母过分照顾不让出门而自怨自艾。但别人的日子似乎比她复杂很多。她父母健在,有血缘相连的弟弟妹妹;她从不操心物质、金钱,只需要埋头在她喜爱的语言里;她甚至还有个不错的婚姻生活,与联姻的丈夫感情投契。
她想到很多人,季青林、聂祯、贺一容、赵恩宇、朱声声、宋施,甚至还有努力想挤进这个圈子的方佳宁。
她渐渐地睡过去,热气熏腾,把她捧到天上晕晕乎乎。
杨惠卿在炙热的亲吻中醒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青林也脱光了进来浴缸。
这浴缸真是够大,难为他费心思去定制。她懒懒地看他一眼,又闭上眼皮。
季青林讨好地俯上来,亲她的眼皮:“我看你泡了太久没动静,所以来看看。”
他侧过身挤在杨惠卿边上,手掌托起她的腰,滑到她的身下,把杨惠卿抱到自己身上。
掬起水洒在她脖颈、腰上,她皮肤被泡得粉嫩嫩的,像最近到处盛开的樱花。
见他的手不自觉地往前,杨惠卿拍了他一下:“我累了,别乱摸。”
季青林也讪讪的:“不自觉,像是肢体记忆,控制不住。”他咬上杨惠卿的耳朵,“泡太久了会累,抱你出去吧?”
杨惠卿摇头,说:“做了个梦,梦见好多人,乱七八糟的。”
季青林有些心疼,这场变故终究还是让她受了惊吓。是他没护好她。
他挑起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各家都有退的意思,舅舅放弃了升职,爸爸也提了辞呈。”
季青林说的爸爸是杨荣鹏,他低头看着杨惠卿的神色。
杨惠卿没接话,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树越大风越大,迟早要断枝少叶的,及时退后才是长久之道。
“妈妈说想把家里的慈善活动要慢慢交给你,刚结婚那会儿不是提过一句吗,担心你身体不好就没急。”
杨惠卿点头:“知道了。”
季青林倏地抱紧她:“可我不愿意。”
杨惠卿转头疑惑地看他。
季青林把她的头又转过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神色,他知道此刻他一定是自私的、可憎的,丑陋又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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