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要不要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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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制式且毫无温度，像是在分析一份商业报表，而不是亲人的健康状态。

见许慕白没回应，她又补充：「记好了，等会儿别露馅，让别人知道你对家里状况一无所知。」

许慕白眼睫微歛，跟着进了病房。

许老爷子没睡觉，正躺在病床上看电视，此时身边除了看护没有其他人，许鼎成和贺岚心照不宣地松了口气。

见小儿子一家到来，许老爷子「哎」了声，把电视关掉。

许鼎成在病床边坐下，抓着老爷子的手细细慰问，就像个时时关心父亲的孝子。

「爸，这是顶级的日本青森苹果，知道您喜欢吃，特地挑的。」贺岚也温柔道，接着把助理买的水果礼盒交给看护，「去切一切，让爸嚐嚐。」

夫妻俩嘘寒问暖没一个落下，片刻後，许老爷子见孙子自从进房後打了声招呼就一直站在旁边，规规矩矩默不作声，於是朝他招了招手：「慕白，怎麽杵在那儿，最近还好吗？」

许慕白和爷爷虽称不上感情多好，但b起许鼎成和贺岚，许老爷子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关系b较亲近的亲人了，至少相处起来不会那麽拘束和冰冷。

「还好，不劳C心。」许慕白应道，声线平淡，「爷爷要多注意身T。」

许老爷子知道这个孙子的X格就是这样，淡如流云，冷若清霜。从小被父母的高标准所要求，因此显得过分稳重，但也有些疏离。他明白他不是有意的，於是笑道：「瞧你那黑眼圈，平时认真读书是好事，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谢谢爷爷。」

「你看，你们就是平常管教太严厉，才把人Ga0得这麽压抑。」许老爷子打趣道。

「哪有的事，慕白也成年了，主要是他太懂事了，对自己要求也高。」许鼎成接过看护切好的果盘，用牙签叉了一块递到许老爷子嘴边，「他一向有自己的想法，不太需要我们C心，只管支持就好。」

许慕白在一旁看着从始至终都不愿意给自己一眼的父亲，这会儿面不改sE地谈起他，字里行间是一位父亲对於儿子的关心与赞许。

许慕白眸sE沉寂，只觉荒唐。

青森苹果确实好吃，许老爷子咬了一口，笑弯眼，继续闲话家常：「慕白这麽乖是好事，但年轻人不要只顾着读书啊，有没有交nV朋友啊？」

然而此话一出，许鼎成和贺岚都瞬间僵住了。

许老爷子没有注意到夫妻俩的异状，伸手往果盘里再拣了一片苹果。

许鼎成下意识地瞟了他一眼，而後又与妻子交换了目光，接着迅速调整好状态，脸上再无参差。

许慕白想，父亲刚才看自己的那一眼，除了有些紧张，或许还带着似有若无的警告。

他莫名觉得好笑，是怕自己也在爷爷面前出柜麽？

害怕的原因究竟是唯恐爷爷年事已高不能接受，还是他自己不愿意面对儿子是个同X恋的事实，深怕会玷W许家门面。

反正无论是什麽都不重要，许慕白本就没有向家里出柜的想法，若非那一晚被许鼎成撞见，他甚至有过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的打算。

「没有……」许慕白看见许鼎成僵直的肩颈，扯了扯唇，「没遇见合适的。」

「这样啊，可惜了。」许老爷子又笑，没多加着墨，直接掀过这个话题。

夫妻俩悬着的心又暂时安放了。

最终离开时已经是一小时後，贺岚一出来就接了通工作上的电话，许鼎成脸上的温厚褪了乾净，面无表情地翻着T检报告书，许慕白则在病房前与父母道别。

说是道别，其实也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以示礼节，半句话不留。毕竟两人显然都没有想要理他的意思。

岂料走没几步，许鼎成就猛地叫住了他。

许慕白脚步一顿，压下心中疑惑，冷静转身。

然後他听到他那几乎想与他断绝关系的父亲，隔着几步之遥，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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