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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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面对面坐在幽静的和室内，中间仿佛隔竖起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空气凝聚成一道透明的薄膜，隔开了山和水，心和心的距离。

看着nV人那张清雅秀丽的脸庞，宇智波泉奈不禁有一刹那的恍惚。明明才过了几天，他就好像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久到看着那张脸都陌生了起来。姐姐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呢？也是这样的吗？少年的内心充满了茫然。她其实没有什么变化，也许变化的是他的心境。他没办法再这么若无其事地坐在她的面前了，更无法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向她撒娇，祈求拥抱和抚0。一看到她的脸，他就会想起那天，然后痛苦、无措、悲愤……

不该如此，幸福的泡沫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戳破，噗呲噗呲地在yAn光下碎裂。他甚至有些软弱地幻想：要是他没有看到那一幕该多好。

“泉奈。”她的手伸了过来，放在他手背上，柔软细腻，掌心微Sh。被触碰的肌肤情不自禁地收缩，他垂眸盯着她雪白的手指，和他粗糙黢黑的手背形成了鲜明的对b，一个是大小姐的手，一个是忍者的手。他们真的是姐弟吗？他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

除了相貌，她和他还有哥哥，毫无相似之处。

“说起来，泉奈已经十六岁了。”她轻轻发出一声喟叹，犹如落花坠下枝头，“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的叹息g起了他的回忆，他想起从前，母亲Si后，他在姐姐的怀里寻求安慰。父亲板着脸总是一脸严肃，母亲Si了也毫不动容，哥哥少年老成，一滴泪都不愿意流。他害怕被人取笑，只能一个人偷偷地躲在院子后面哭，姐姐找到他，从后面拍拍他的肩，笑着说：“来我这里吧，泉奈，一个人哭也太可怜了。”

他投入她的怀抱，哭的声嘶力竭。

她拍着他的背，纵然他的软弱。

忍者是不能哭的，可以流血，绝不可以流泪。父亲向来这样教导他。唯有她会说：“想哭就哭吧泉奈，能够放肆大哭的人才是幸福的。”

他能够她的面前放肆大哭，那他是幸福的吗？可是现在他也不敢了，是长大了的缘故吗？还是羞耻，或是想向她证明什么？他不清楚。他只是不想想太多，因为他不想再失去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人的一生总是在失去。

他会失去她吗？

他攥紧了拳头：“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和斑哥……”

她撇过了脸：“大概，是因为，害怕吧。”

他猛地抬头。

垂眸浅笑，她的嘴角漫出一丝苦涩：“我很害怕，泉奈。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他张了张嘴，脑子很乱。

她继续说：“出生在忍者的家庭，我却是一个nV人，更可怜的是，我竟然无法修行忍术，最糟糕的一点，我连光明都失去了。”

“我经常忍不住想，像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不是的……”他想要说点什么，可她没有给他机会。

“我无法上战场，也没办法去做后勤，因为我看不见，别说照顾别人了，不用人照顾已经是难得了。这样的我，难道不是很可悲吗？继续这么下去，我该怎么办呢？母亲过世，父亲也离开了，这世上还有谁愿意负担我这样一个废人呢？”

“不是的姐。”泉奈急切地反驳，“还有我和……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她笑了：“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是泉奈，人的想法是多变的，你会娶妻，会生子，若你的妻子不愿意该怎么办？就算她愿意，我也会觉得心怀愧疚。你总会有自己的生活，然后将我远远地甩开。”

“不会的。”少年抓起她的手，拼命向她剖明自己的心意，“我不会娶妻也不会生子，我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就足够了。你不要那么想，求你不要那么想。”

男孩委屈得眼泪都下来了。

感受到指尖的Sh润，她不禁伸手扶上他脸颊，0索着他的脸庞往上，轻轻拭过他cHa0Sh的眼角，喃喃道：“哭了啊泉奈。”嘴角微g，她像是哄小孩一样0了0他的头：“刚刚还说你长大了，又变得像个小孩似的了。”

“姐。”他扑上来，紧紧抱住了她，“我真的是认真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不要那么想。”

她轻叹了一声：“但是你和斑整天那么闹，实在令我很担心了。”

他浑身一震，猛地松开她，擦了擦眼：“那还不是因为斑哥……”说着他弱弱地放低了声音，瞥了她一眼：“所以姐姐是因为担心日后的生活才愿意忍着被斑哥他给……给……”他捏紧了拳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