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生气X荆棘X寄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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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我没由来的轻笑,一直偷偷回过头观察我的反应的欧克忍不住停下脚步,战战兢兢地问:「王后,你这是、在生气吗……?」
我顿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反问:「你为什麽会觉得我在生气?」
「因为……我和提欧为了活命,听从博士的命令,才害你失去念能力,遭到使徒、蜘蛛,还有揍敌客那些人这样对待……任谁都会气到想杀了我们吧。」
啊啊,没错,正常人受到这种对待确实是该生气呢。
但是,然後呢?要我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无理取闹,还是向他们复仇,让所有人T验一次我所受的痛苦吗?假如我这麽做了,过去经历的一切就能改变吗?
无用的反抗、无法逆转的过去、无法斩断的血脉——早在十八年前的那个十八年,我就已经彻底T会过,并且彻底认清了。
「如果我说,我恨不得杀光你们所有人——」我倏地弯身b近至他面前,用空洞的眼窝凝视着他,「你会愿意现在就去Si吗?」
我能感觉到欧克完全屏住呼x1,瞠大的双眼连眨眼都做不到,彷佛在视线被阻断的那瞬间,他就会身首分离、就此断绝呼x1。
得到无声的答覆,我重新阖上眼皮,隔绝隐隐作痛的眼窝,随後迈步越过他身侧,「明白了的话就别再做这种无用的臆测,愚蠢至极。」
「嗯……啊、王后你不是需要我带路吗!你、你等等我啊!」欧克终於回过神後才像是只怕被遗弃的小狗似的,小跑着从後头赶上。
「别再叫我王后了,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我感到烦躁地说,不过脚步还是放慢了些。
「咦?但、但是……」
「怎麽,难不成你还自认为你是使徒吗?」我没好气地打断他的支吾,忍不住咕哝道:「是我的名字取得不好吗?怎麽每个人都像喊了就会倒霉似的……」
「才没那回事!莱伊是世上最bAng的名字!就算会倒霉我也要天天喊!」
「……」这小鬼果然很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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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的总部和旅团所在的别墅并不在同个地区,前者地处大陆的最北端,後者则大约座落於大陆中央。若是搭飞行船的话,从揍敌客家出发不出三天就能抵达别墅,但是走陆路却得花上将近两倍的时间,原因就出在大陆延绵的山脉上;要想穿越大陆,避开山路、在平地前进是最省事的做法。由北往西南前进的欧克会在半路碰上向东方返回的库洛洛,便是因为两人都选择往较平缓的陆路前行的缘故。
虽说前往大陆中央费时不过五、六日,但那也是在有交通工具的前提下。如果全程徒步的话,就算脚程再怎麽快,都至少需要一周以上。
要是我的双腿还健在的话,这点距离当然不是什麽问题,但是眼下这个身T机能半残的状态,加上欧克这尊血人随行,过於引人注目的组合并不适合从城镇穿越,只能在林间或荒野前进,因此多绕了不少路,这样的长时间徒步旅行实在是让人备感煎熬。再加上,伊耳谜对我的身T附加的、宛若诅咒一般的「荆棘」,正在一点一滴的发酵——
「呃啊啊啊——!」
步行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身T的自主复原让双腿断裂的神经牵上银针,自脊髓蔓延至全身的疼痛逐渐扩大;当神经与银针交织的网密合的刹那,我再一次无法抑止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才是伊耳谜想让我T会到的,使我後悔离开揍敌客家的极大痛苦吗……
脚下的义肢在我发出惨叫的同时散形,所幸欧克及时回身架住我的肩膀,避免我直接倒入满地的砾石中。
将我安置在一块较为平坦的巨石上後,欧克凑近我的大腿断面端详了会,不禁咋舌一声,咬牙切齿地低语:「我就在想为什麽你走路时总是有不协调的杂音……揍敌客那帮浑蛋……!」
「我马上帮你取出来,用我的血就可以不伤到肌r0U把针……」
感觉到欧克的手探往大腿断面,我当即挥动手臂将他自身前推开,却因此牵动下半身而又溢出一声哀鸣,双手必须环抱着自己的腰间,指尖SiSi掐着腰後靠近脊椎的肌r0U,才能稍微缓解这深入脑髓的剧痛。
我咬着打颤的牙关,尽可能地组织出完整的句子解释道:「伊耳谜植入的银针,一路从大腿、交错延续到骶椎周围,只要牵动到一条神经,痛觉就会扩散到全身。没有麻醉手段的情况下,cH0U出任何一根的痛觉,都会让我休克致Si……」
「那、b你被砍断双脚还要痛吗……?」
「……远超於那种凌迟,足以让我选择斩断膝骨来遏止那种痛觉。」
待疼痛暂时消停,我将气聚於下手臂,再度具现化出当初砍断双膝使用的弯刀,解除伤口止血用的气的薄膜,同时朝瘫坐在地发愣的欧克唤道:「过来,帮我拎着斗篷,别让血溅到上面。」
「莱伊你该不会又想……」
「我要把复原的神经削断,不然我根本无法行动。」
闻言,欧克惊骇地瞪大双眼,激动得跳起来反对:「那怎麽行!你现在根本用不了再生,这麽削下去你的身T会——」
「这就是自由的代价。」我没有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只是缓缓将刀刃凑向双腿。「我才不在乎要再舍弃多少,在我夺回属於我的东西以前。」
欧克陷入沉默。
良久,当我认为他打算就这麽冷眼旁观时,他在我身前跪了下来,语带恳求地说:「让我寄宿在你的血Ye里,我至少能帮你延缓伤口的复原速度,延後下一次动刀的时间。」
「我不可能接受——」
「拜托你。」他的双手轻轻覆上弯刀的刀锋,细微的颤抖随之传来。「我不想失去、不惜吞噬提欧的血也要继续活着的唯一理由。拜托你,我不要看到你就这麽Si掉……」
曾经、有过吗?如此殷切地、真心地希望我活下去的人……
斗大的泪珠滴落刀面,尔後顺着刀身的弧度向下滑落;我能感觉到他落下的都是纯然的血滴,便在血泪滴落地面前将其掌控,让它回到欧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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