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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拶子甩在亦蕊面前,眼见胤禛不再说话为自己求情,她心知已到了绝路,闭眼待苦刑加身。小邓子指使两名太监,将亦蕊纤纤十指套入拶中,用力收紧。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向亦蕊袭来,十指连心,随着拶子的不断收紧,亦蕊痛的心都要爬到喉咙口了,她要叫她要喊,似乎能把心吐出来,才能止住疼痛,直至眼前一黑,终于不支昏倒在地。一盆凉水浇醒了她,又是喝问,何用?亦蕊苦笑着,干脆认了吧,或许能止了这无边的苦难。
只听“咯咯”轻笑,“荣妃娘娘好大威风啊!”一女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荣妃起身笑道:“哟,真不知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引得德妃姐姐来延禧宫了。”
德妃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亦蕊与云惠,说:“妹妹对本宫的媳妇还真是客气啊!”
荣妃掩帕轻笑:“哪的话,皇上交待下来的事,妹妹也是奉旨行事。”
德妃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正色道:“荣妃接旨!传皇上手谕,将云惠一案交德妃办理,钦此。”说完,德妃笑盈盈地将丝帕递给荣妃,道:“本宫听说妹妹忙着调查云惠一案,寝食难安。姐姐是四阿哥额娘,这便是本宫的家事,怎可让妹妹替姐姨费神?正好昨个儿姐姐有幸侍寝,便将这差事讨将过来,情急之下,便用了画眉炭笔就着丝帕请了旨意!”
荣纪气得脸都变了形,眼见案情水落石出,可以在皇上面前邀功。想着德妃与皇上画眉拭汗,狠不得将面前的丝帕撕得粉碎。德妃眼见荣妃色变,知计谋得逞,不再多说,带着胤禛、亦蕊、云惠等一干人等回了永和宫。
刚刚踏进永和宫,德妃吩咐道:“快,带福晋到西暖阁休息,玉兰,马上去请何太医!”接着,她温和地对亦蕊说:“孩子,你受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云惠想跟着亦蕊同去,德妃说:“你也配住永和宫?来人,送云惠回辛者库!”
胤禛皱了皱眉,闭上眼任由云惠大喊大叫被带离永和宫。德妃说:“本宫会处置的,你跪安吧!”胤禛也不多说,行礼后,直接离去了。
海定阁,一干太监宫女齐齐地跪在前院的日头下,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了。已过午时,宫女太监都不得进食,硬挺挺地跪着。胤禛坐在檐下椅中,说:“好好想想,云惠受辱那夜,你们都在哪?在干吗?而身边的人有什么古怪?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许吃饭,不许喝水,不许睡觉!”听闻此言,年纪小的宫女、苏拉已忍不住呜咽起来。
胤禛指着离他最近的一个苏拉说:“哭什么,说!那夜发生了什么事?”那苏拉年仅十岁,平日就做些洒扫功夫,他小声答道:“回四爷话,那日云格格不知打哪回来,将采凤苑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撵走了所有奴才,说见着人眼睛疼。奴才的胳膊还被砸伤了!”他卷起袖子,胳膊上果真有一块很大的淤斑。
云薇连连称是:“云格格直言不要奴婢伺候,奴婢便返回处所侯命,想着次日早些再去服侍云格格。”
胤禛指着云雁问:“说,福晋在做什么?”
云雁忙答道:“福晋喝了一碗燕窝,早早睡下了,那日是奴婢与云秋守夜。福晋不曾踏出房门半步。”
胤禛又问:“凝秋呢?她上哪去了?”
云秋答道:“那日并非姑姑守夜,姑姑送上燕窝后,便退下了,想必是回处所休息。今日,姑姑讨得德主子恩典,已返乡离宫。”“是嘛?”
胤禛玩转着指上的玉扳指,这凝秋倒是值得怀疑?莫非此事与额娘有关?胤禛起身说:“苏培盛,走,到凝秋屋里看看!”他一指云雁说:“走,带爷去!”
凝秋是掌事姑姑,独居一室。屋内已被荣妃派来搜宫的奴才搞得乱七八糟。胤禛东张西望,并无发现何异处。
只听云雁“咦”一声,胤禛忙问:“怎么?”
云雁捡起地上的一个红色锦匣,打开后,里面露出一方玉镯,说:“这是姑姑家传的宝贝玉镯,四阿哥,您看姑姑的衣裳首饰,喏,还有家书,都还在?姑姑若离宫返乡,怎能不带上这些呢?”
胤禛说:“你们是怎么知道凝秋受了恩典离宫的?可是她亲口与你说的?”
云雁答道:“奴婢也是听云秋说的,想是姑姑与她说的。”
“云秋么?”胤禛脑中灵光一闪,问:“福晋的衣裳是否由云秋打点?”
云雁说:“回四阿哥的话,福晋的衣裳平时是由奴婢打点的。不过,今晨,云秋与奴婢说,福晋想吃玫瑰牛乳酥,奴婢便去了趟果饼房,待奴婢回来云秋已帮福晋穿戴整齐了。”
胤禛立刻吩咐道:“将云秋带来!”云秋一入屋,便好似知道了什么,识相地跪下了。胤禛冷笑说:“怎么谁都不知凝秋回乡,而你知?是否是你把罪证放入福晋袋中?快把知道的说出来,若有一丝隐瞒,爷拔了你的舌头!”
云雁不知自己几句话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忙跪下帮云秋求情:“四阿哥,此事定然与云秋无关。那日守夜,云秋一直和奴婢呆在一起啊!”
云秋见无法隐瞒,道:“凝秋姑姑对奴婢说求了恩典要返乡,有几句体己话和福晋说。奴婢便帮着打发走了云雁,留凝秋和福晋独处,其余之事,奴婢的确不知啊!”
胤禛冷冷说:“看来,你是不准备说实话了。在这用刑,会弄脏了爷的海定阁。苏培盛,直接打发她去慎刑司,吩咐黎笙,按上次云惠的菜式下双倍重料。”云秋顿时吓得身发抖,上次云惠用刑后的惨状他们都是见到的,双倍,那是要了她的命啊!胤禛抬起那枚玉镯,迎着阳光,眯着眼说:“宫女进宫多年,不就为了离宫时能带些值钱的依靠吗?你说凝秋有空和福晋话别,怎会没空收拾这些物事呢?”
云秋已惧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半晌,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奴婢只是奉命而行!”
胤禛定定地看着她,说:“奉谁的命?”云秋伏着在地不敢说话,胤禛追问:“额娘?”云秋极其轻微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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