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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楼看着桃树问道:「尉迟大人,这株桃树,想来你不准备再砍了吧?」
尉迟敬摆了摆手,略有难过的笑着:「不砍了不砍了,它承载了那么多的情意,我若是砍了···唉,说到这个,真是羞愧难当啊。」
看着尉迟敬的神情,秦月楼也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
他虽无情根,可是却能感知到旁人的真挚情感,只是自己无法亲身经历。
虽然略有遗憾,可,却也仅仅只是略有遗憾罢了。
相较于情爱,他还有更加想要去做,去完成的事情。
「无妨,你只是被迷了心智罢了,在不处于个人意志的情况下做了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不算丢人,该受到惩罚的恰恰应该是这些出于恶意玩弄他人心灵的家伙才是。」
秦月楼说着,莫名的想到了自己。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自己也在某种意义上的玩弄了他人心灵。
比如说从魏秀才的梦境之中窥探了对方的过去,而后以自己的方式打消了魏秀才害人的心思,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
究其根本,这还是一种基于自己超凡因素之上的玩弄亦或者是干涉。
「以后这方面可得好好注意了才行啊。」秦月楼心里想着。
那边尉迟茴和云罗郡主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用什么话开口比较好,尉迟茴倒是还好,可云罗郡主还是初次见秦月楼的能耐。
于是尉迟茴男儿气概的拍了拍云罗郡主的肩膀:「秦先生是一位奇人,多半是神仙道中人,能有这样的仙道手段也是很合理的。」
云罗郡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但云罗郡主也打算等此间事了,问问秦月楼有没有进宫的打算,毕竟似秦月楼这样的人才,皇兄肯定也是需要他从旁协助的。
那边的尉迟敬倒是接受能力很快,反应过来的也很快,便问起了秦月楼来。
「不过,听小女说,先生您已经搞清楚为什么不能砍伐这棵桃树了,那么可以请问一下,为什么那位老道长恳请我们不砍伐这株桃树么?」
尉迟敬言语间敬意满满,但却也十分好奇的问着秦月楼,因为他实在是不清楚。
「很简单啊,因为···」秦月楼说了起来。
话语之中,时间也倒回到了秦月楼探查这棵桃树的时候。
···
桃树筛着天光,落下斑驳的光影,站在这斑驳光影之中的老道士虽尚未显露出本相,可秦月楼却也在半梦半醒之间将属于这棵桃树的梦境完整的见证了一番。
而这半梦半醒也不过只是短短的数十息,十八年的光阴之梦便也是浓缩在这短短的数十息之中。
包括老道士的本相原型他也弄清楚了。
「老前辈呀,我看出来您的根脚了,您的要求我会帮您转达的,这十几年来,您也算是为尉迟家保住了家运啊。」
秦月楼淡笑着对着老道士说道,看完了老道士的所作所为,秦月楼也敬重起了他来。
老道士听见了秦月楼的话以后,不由得老泪纵横。
「多谢多谢。」这老道士作揖道。
「没事没事。」秦月楼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的,只是,您似乎也大限将至了吧?」
老道士听到了大限将至一词以后,也并无叹息,只是感慨而又洒脱的道:「以前尚且年轻之时,我便觉得天道不公,为何我们之类的生灵命途短暂且浅薄?比不过人,更加比不过猪牛羊狗等其他的生灵,哪怕获得并不如人长,但总也会有个几年的光阴可以享受,
于是初悟法术的我,便将己身的命数与这一株桃树勾连
了起来,这桃树本就是凡品,自然无法让悟了些许道的我命数再增长一些,可当时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呢?
虽然一直到了现在,可我却也舍不得改换其他树连接命数,
如今我之将死,却也生出了些别样的感悟来,比之人与兽类禽鸟游鱼,树之命数要长的许多,就好似那上古大椿,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一圈年轮便是三万两千载,我们和那大椿相比,连蜉蝣都比之不过。
可蜉蝣同我们相比,朝生暮死,岂不是更短暂么?
如此一想,便悟了些许道理出来。」
老道士言说道。
「那么,是什么样的道理呢?」秦月楼也听者有意。
「生命虽又长又短,可哪怕再怎么短,只要努力的去寻找为之追寻的目标,便也够了。」老道士说着。
「生命的长度并不能限制生命的宽度是么?的确如此。」秦月楼点头说道。
道无高低,那道理之感悟也并无高低上下之分。
正所谓道理可以说的头头是道,可真正能够切身体会的却很少。
「如今大限将至,我可不能连累了这棵桃树啊。」老道士说着笑了笑,「所以我早早地就解除了和它同命相连的术法,若非我在梦之中度过了那么长时间,估计也不会只能在现界活十八年吧。」
「梦中活,和现界活,又有何分别呢?真也假也,梦也幻也,总归也都是自己所亲历,人生不就是如此么?
无所谓好与不好,人生如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秦月楼说道。
「对极了,只是如今将走,却也有些割舍不下的孩子们啊,我也可以对那尉迟敬大人施展下法术,可总归是那位大人种下了这棵桃树,我才得以同命相连,若是我对那位大人施展了法术,不论砍或不砍,都违背了那位大人的本心,也违背了我之道心啊。」
「同为求道之人,你也并未作出什么恶事,因此我会帮你护住这棵桃树的。」秦月楼说道。
「那便多谢小友了。」老道士谢过秦月楼,便也再度消失了。
那老道士并非是本相,甚至并非是本体,那只是一个梦体罢了,一个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本体」之梦,既是自己,却也又非是自己,是己非己,模糊不清。
「到底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呢?」看穿了老道士本质的秦月楼再度自问着,他也不钻牛角尖,只是自嘲般笑了笑,自己答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倒也不必搞得那么清楚。」
而后,秦月楼便离开了。
···
随着秦月楼的讲述,时间也回到了现在,他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之上。
可却没被催促,秦月楼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十八年前,尉迟大人您栽种下了这棵桃树,而您夫人也是在您栽下了桃树的当天出殡,且当时也有人诵了道经以做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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