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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气恼,唠唠叨叨地骂着,便自顾自走过去沿着床边坐下,伸手就要扒他的衣服。
苏郢当即躲开,萧月怀的手顿在半空中,不知收还是放。
一层绯色迅速笼罩面庞,她尴尬不已、小声解释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你别误会若你有什么事,我大周疆土由谁来护?”
瞧着公主一脸通红,低着头恨不得钻进哪根地缝里,苏郢思索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褪去了身上的衣裳,半身赤裸在她面前,轻声温柔道:“公主且看,臣的伤都已经包扎好了。”
萧月怀抬眸,借着昏暗的灯光瞧见他肩膀处绑着的纱布又重新渗出了血,不禁酸了鼻子:“你这伤口似乎更严重了?真的不请御医会诊么?要是亏了本里该怎么办?”
苏郢:“公主安心,这伤暂且不会怎么样。”
萧月怀盯着他,突然有些恼,很想问他到底为什么千方百计地隐瞒伤势,却晓得即使她问,也得不到正确答案。
忽然觉得憋闷,她偏头转过去盯着窗边摇曳的烛影,轻声叹了口气:“好吧。你既然觉得无恙,我也不同你多费口舌了。”
苏郢竭尽力隐瞒的人里有她。说到底,萧月怀还是失落的。
她一直看不清、摸不透苏郢对她的态度。
要说忠诚,他在她面前装作不知那夜瑾梧河踢他入水之人是她,颇有几分阴谋的味道;要说利用,他又几次三番不顾性命之危,救她于危难;要说欢喜,他又将她拒之千里之外,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
她起身离开屋子,站在廊下吹着凉风停留了许久,终于彻底冷静下来。细想一番,她哪有立场和资格去评判苏郢的不是。她也有许多事瞒着他,何必要求别人坦诚相待?
况且他们虽是夫妻,却并无感情基础,这种无端的气馁和烦躁就更无必要了。
考虑清楚后,萧月怀拂去了心中的烦扰,重新权衡起利弊来。
苏郢浑身上下充满了矛盾,对她而言即是危险的存在,又是可以暂时栖息的避险之地。虽不清楚未来他们会如何,但至少现在是可控的。
萧月怀朝游廊尽头自己的厢房行去。
阿禄神色匆匆赶来,着急地将她拉进屋中,神神秘秘道:“公主您方才不是让我寻人盯着大将军和荀翀么?”
“手底下人回禀,自曲觞宴开始后,荀翀便偷偷摸摸下了山,去了小山腰那边的岩石堆。他们看见荀翀从那里领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平民打扮,似乎还受了点伤。”
萧月怀目露讶异:“还有这事?然后呢?现在荀翀在何处?”
阿禄:“正是这里怪了,似乎有一波黑衣客在追杀他们。荀翀带着人往东边的茂林躲去了。本来前去跟踪他们的人已经失了方向,谁曾想陆三郎竟带着数名禁卫军与银甲卫突然出现,将荀翀三人逼入了绝境。”
她惊呼:“什么?!”
“陆平笙怎么追他们去了?”
阿禄拧着眉头道:“估摸着是将他们当成了刺杀您的凶贼了”
萧月怀垂眸沉思:难道荀翀护着的男女,才是空青园刺客的真正目标?行刺她只是用来混淆视听的手段?
她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境,苏郢出现时便已浑身是血,似乎早在别处就同人搏斗过
萧月怀越想越觉得可疑——看来苏郢的伤也并非是因她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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